疗养院
化学实验室的反应釜突然发出高压锅排气的嘶鸣,朱喻然掌心的血玉吊坠泛起硫酸般的灼痛。釜口涌出的彩色烟雾在半空凝成七个玻璃烧杯,每个烧杯里都盛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对应杨溯野的铁锈红(勇气执念)丶苏晴的淡蓝(慈悲执念)丶许念的珍珠白(纯净执念)丶红菱的赤金(守护执念)丶钟匠爷爷的铜绿(传承执念)丶佴然的荧光绿(智慧执念)丶綦妙的暗紫(洞察执念),液体表面漂浮着细小的血纹,与归影墟主契的纹路完全同源。
“第三场考试:制备‘平衡药剂’。”穿白大褂的监考老师转过身,他的脸是用缝合的皮肤组成的,左眼是枚滴液瓶,右眼是支注射器,针尖正滴着黑色的液体,落在地面的瞬间腐蚀出细小的孔洞。“配方:取七种执念液各10ml,加入‘镜像抑制剂’3ml,在反应釜内加热至77℃(对应归影墟分裂的77个小时),超时或比例错误,执念将不可逆催化。”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规则清单,上面用血写着“第7条:禁止用自身血液调配,会唤醒‘原始执念’”。
杨溯野的斧头劈向最近的烧杯(铁锈红),斧刃激起的气流让液体表面浮现出玄水冥城的血俑虚影,虚影的斧头与他的斧刃碰撞,迸出的火星落在反应釜上,釜身的刻度突然亮起“77℃”的红线。“执念液里藏着‘过去的战斗残影’。”他用试管取样时,发现液体接触空气後会变成暗红色,像凝固的血液,试管壁上浮现出“过量会导致狂暴”的警告。
苏晴的听诊器贴向淡蓝色烧杯,传来阵胎儿心跳与临终喘息重叠的声音,液体里浮出仁心医院的病历纸,纸上“陈医生”的签名正在融化,化作“镜像抑制剂”的分子式。她将听诊器的声波导入液体,淡蓝色突然变得澄澈,析出细小的银色结晶——正是“抑制剂”的固态形式。“慈悲执念能中和狂暴因子。”她用镊子夹起结晶时,结晶突然发出荧光,照亮了反应釜底部刻着的“归影墟核心”符号。
许念的珍珠印记对着珍珠白液体震颤,蓝光在液面拼出育才中学的校徽,校徽边缘的齿轮转动,将液体分割成均匀的10ml。红菱拽着她避开滴落的黑色液体时,菱角玉佩勾住根从天花板垂下的输液管,管内流动的不是药液,而是无数细小的神经线,线的末端连着反应釜的压力表,表针指向“危险值”的瞬间,玉佩突然发烫,在地面映出“抑制剂需用‘纯净执念’激活”的血字。
钟匠爷爷的铜哨吹向铜绿色液体,哨声与液体産生共振,液体里浮出六枚青铜钟的虚影,钟声频率正好对应“6×1。28=7。68”(6号副本×镜像系数=抑制剂浓度)。他用滴管取液时,发现液体里沉着片钟表馆的齿轮,齿轮上的锈迹组成“加热时间需与呼吸同步”的字样——吸气4秒,呼气6秒,对应归影墟主契的“衡”字笔画数。
佴然的试管将荧光绿液体与显影剂混合,液体突然沸腾,冒出的气泡里浮现出骨瓷窑的釉料配方,配方中的“七情釉”与眼前的七种执念液成分完全吻合。“智慧执念能解析配方缺陷。”她在试卷上写下“平衡药剂需在满月夜的月光下冷却”时,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自动打开,月光倾泻而入,在反应釜上凝成个银色的“衡”字。
綦妙的放大镜对着暗紫色液体,镜片反射出天台公寓的戏票(7排13座),票根上的血迹在液体里扩散,组成“13滴=安全剂量”的刻度。她用滴管精准滴入反应釜时,液体突然泛起涟漪,映出镜像执契者的脸,脸的嘴角咧到耳根,无声地说着“加多点,再加多点”。
昝勇的扳手拆卸下反应釜的安全阀,阀芯里缠着根与顾家老宅棉袄同源的棉线,棉线燃烧的灰烬落入液体,竟化作“搅拌方向:逆时针7圈”的指示(对应七场考试)。他按指示操作时,釜内突然传出阵骨骼摩擦的声响,像是无数“挂科者”的声骸在挣扎。
缑羽的素描本自动画出药剂调配步骤图,铅笔勾勒的反应釜虚影里,七种液体融合的瞬间,浮现出初代执契者的笔迹:“平衡不是消除,是共生”。他将图纸贴在反应釜上,图纸突然燃烧,灰烬融入液体,原本躁动的液体瞬间平静,表面浮起层金色的薄膜——平衡药剂成了。
监考老师的注射器突然刺向反应釜,针尖的黑色液体与药剂碰撞,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他的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的齿轮结构,与镜像执契者的分身特征完全相同。“你们赢了这场,但赢不了归影墟的规则。”他的身体化作彩色烟雾,融入釜内的药剂,最後留下块血玉碎片,刻着“化”字,与之前的“语”“数”组成“语数化”,对应前三场考试。
实验室的墙壁开始透明,露出外面的走廊,尽头的路标写着“第四场考试:物理,考点:实验室B区”,但路标突然扭曲,化作块生锈的铁皮,上面用红漆写着“下一站:静心疗养院”。血玉吊坠吸收“化”字碎片後,射出的红光里,浮现出疗养院的轮廓:铁门缠绕着生锈的铁链,门柱上挂着块剥落的牌子,依稀可见“1950年建立”(归影墟稳定之年),牌子背面贴着张患者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终考中学的校服,胸前别着“三好学生”徽章。
“终考教室是‘过渡’。”朱喻然的吊坠与照片共鸣,浮现出真相,“七场考试是归影墟的‘钥匙锻造过程’,现在,我们要去‘锁芯’所在地——静心疗养院,那里藏着镜像执契者的起源。”他将平衡药剂装入试管,药剂突然变成银色的液体,与吊坠的血纹融合,吊坠表面浮现出疗养院的规则清单,第一条是“每日凌晨3点必须在病房内,否则会被‘护工’视为‘失控患者’”。
杨溯野的斧头斧刃映出的疗养院深处,有栋独栋病房楼,楼顶上的天线是用无数根针头拼接而成的,每根针头都缠着段绷带,绷带的纤维里嵌着细小的牙齿,与顾家老宅布偶的纽扣材质相同。苏晴的听诊器里传来心电图机的“滴滴”声,其中夹杂着段模糊的规则广播:“……请勿相信穿白大褂却没戴胸牌的人……食堂的肉包子馅里有‘记忆碎片’……”
许念的珍珠印记对着疗养院的方向发亮,蓝光在地面拼出串规则:“1。夜间不得回应病房呼叫铃;2。护士站的时钟指向13点时必须闭眼;3。看到穿条纹病号服的人跑开时,跟着跑;4。永远不要进入地下室的‘电疗室’。”红菱拽着她往前走时,菱角玉佩勾住片飘落的病历纸,纸上的诊断结果是“执念具象化症”,患者姓名被涂抹,只留下“沈”字(与沈鹤年同姓)。
钟匠爷爷的铜哨吹向疗养院,哨声与铁门的铁链産生共鸣,铁链自动松开,露出里面的庭院。庭院里的松柏修剪成病床的形状,树干上钉着无数输液管,管内流动的不是药液,而是终考中学的黑色墨水,墨水里浮着个微型的监考老师人偶,人偶的手里拿着张疗养院的地图,地图上“电疗室”的位置画着个骷髅头。
“这地方的规则是‘生存底线’。”佴然的试管里,平衡药剂变成了透明的液体,水面映出的病房楼303室(与终考教室编号相同)里,有个穿病号服的人影正在撕规则清单,人影的手腕上戴着块血玉,与朱喻然的吊坠完全相同。
衆人穿过铁门时,庭院的广播突然响起:“欢迎新患者入住静心疗养院,今日是1950年7月15日(归影墟稳定後的第一个满月夜),请遵守患者守则,祝你们……早日康复。”广播的电流声里,夹杂着镜像执契者的冷笑,与终考教室监考老师的声音完全同源。
踏入庭院的刹那,朱喻然感觉鞋底踩到了某种弹性的物体,低头时发现柏油路的裂缝里嵌着无数根医用橡胶管,管内灌满了暗红色的液体,踩上去会发出“咕叽”的声响,像踩在腐烂的组织上。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与腐烂肉混合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与仁心医院的消毒水不同,这里的消毒水带着股铁锈味,像是用血液稀释过的。
“疗养院在‘消化’。”杨溯野的斧头往最近的松柏(病床形状)劈去,斧刃劈开的不是木质,而是层裹着药液的筋膜,筋膜下渗出淡黄色的脓液,落地时凝成个小小的胸牌,上面写着“护工:李”,照片处是片模糊的黑影,只有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黑洞里渗出的液体与橡胶管内的暗红色液体完全相同。苏晴的听诊器贴向胸牌,传来阵无数病床摇柄转动的“嘎吱”声,其中夹杂着段机械的女声:“……违反规则者,将接受‘特殊治疗’……”白大褂口袋里的“苏”字玉牌突然映出串绿色的规则:
《静心疗养院患者守则》
1。每日6:00-21:00为活动时间,其馀时间必须在病房内,病房门需反锁(钥匙在枕头下)。
2。食堂供应三餐,肉包子馅若有黑色颗粒,绝对不能吃。
3。护工的胸牌若没有照片,称呼“医生”而非“护工”。
4。看到穿条纹病号服的人(编号≤3),可提供帮助;编号≥4的,立即远离。
5。夜间听到走廊有弹珠声,是“它们”在巡视,切勿开门。
6。地下室的电疗室永远锁着,若发现门开着,用盐撒向门缝(每层护士站有盐罐)。
7。每周三下午2点,院长会查房,他的眼睛是玻璃做的,不要与他对视。
8。若发现镜中自己的笑容与表情不符,立即打碎镜子,并用流动水冲洗碎片。
许念的珍珠印记突然对着病房楼震颤,蓝光在斑驳的墙面上拼出个模糊的门牌——“303病房”,数字边缘的墙皮正在剥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张患者记录,记录上的“症状”栏写着“能看见归影墟的‘影’”,“治疗方案”栏画着个电疗仪器的简笔画,仪器的电极片形状与终考中学的算盘珠完全相同。红菱拽着她靠近时,菱角玉佩勾住根从二楼垂下的输液管,管尾的针头刺入地面,扎出个小小的血洞,血洞里冒出缕黑色的烟雾,烟雾中浮着个微型的护士人偶,人偶的手里拿着张纸条:“303病房的前住客,是‘初代执契者’的镜像体。”
“303病房是‘关键’。”缑羽的素描本自动展开,铅笔勾勒出疗养院的平面图——主体建筑是L形病房楼(三层),西侧是食堂,东侧是治疗区(含电疗室),後院是片废弃的花园,花园中央有口枯井,井边的石碑刻着“静心池”(被划掉,改成“噬心池”)。他用橡皮轻擦电疗室的位置,图纸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在纸页上汇成个电疗仪器的轮廓,仪器的电线连接着七间病房,其中303病房的电线最粗,末端缠着块血玉碎片。
衆人推开303病房的门,股浓烈的臭氧味扑面而来(电疗仪器的气味)。病房里的铁架病床锈迹斑斑,床单上印着无数细小的闪电纹路,与电疗仪器的电极图案完全相同。床头柜上摆着个缺了口的搪瓷杯,杯底沉着些黑色的颗粒(与守则2的“肉包子馅”描述吻合),杯壁用指甲刻着“7”(对应七场考试)和“13”(对应终考中学的13间教室)。
“是‘初代镜像体’的病房。”钟匠爷爷的铜哨突然对着墙壁吹响,哨声与墙内的电线産生共鸣,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缠着的无数导联线,导联线的末端连接着个隐藏的保险箱,箱门上的密码锁是用七根针管组成的,针管上的刻度分别对应“语”“数”“化”等考试科目。朱喻然将血玉吊坠贴向密码锁,吊坠射出的红光让针管自动归位,保险箱“咔哒”弹开,里面放着本《疗养院日记》,封面写着“沈镜(镜像体)”。
日记的第一页写着:“1950年7月15日,他们说我是‘不稳定因素’,把我关在这里。院长的眼睛是假的,他能看见‘影’。”字迹边缘粘着根白色的头发,与钟匠爷爷的头发材质相同。翻到中间页,夹着张治疗记录:“电疗频率:每日3次,每次13分钟(对应13间教室),目的:压制‘影’的觉醒。”记录的医生签名处,画着个齿轮(镜像执契者的标志)。
杨溯野的斧头往床底劈去,斧刃震落的灰尘里,浮出个生锈的金属盒,盒内装着七枚病号服纽扣,每枚纽扣上都刻着不同的规则编号(对应守则1-7)。其中刻着“7”的纽扣(对应院长查房)是用玻璃做的,里面嵌着个微型的院长人偶,人偶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正对着朱喻然的方向“看”。
“纽扣是‘规则的具象化’。”苏晴的听诊器贴向玻璃纽扣,传来阵玻璃摩擦的“沙沙”声,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床头柜时,带起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用血写的“院长的眼睛能吸收‘影’,看到他时闭眼,能让他暂时‘失明’”。她将听诊器的声波对准纽扣,玻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黑色纽扣——竟是用终考中学的算盘珠做的。
许念的珍珠印记对着窗台震颤,蓝光在窗台上的灰尘里照出个弹珠(与育才中学的弹珠同源),弹珠里嵌着段走廊的影像:个穿条纹病号服的人(编号“3”)正被护工拖拽,他手里紧紧攥着半块血玉,玉面刻着“静”字。红菱的玉佩红光缠上弹珠,影像突然清晰,病号服的编号“3”开始闪烁,与303病房的“3”産生共鸣,弹珠突然炸裂,飞出张纸条:“编号≤3的患者,是未被‘影’吞噬的执念者。”
食堂的方向突然传来“哐当”的声响,像是餐盘落地。钟匠爷爷的铜哨吹向食堂,哨声与餐盘声産生共鸣,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出个穿条纹病号服的人影(编号“3”),他正贴着墙根跑,嘴里念叨着:“包子里有眼睛……别吃……”人影的手腕上,戴着与朱喻然同款的血玉吊坠,只是玉面布满了裂纹。
“他是‘关键线索’。”昝勇的扳手突然指向人影的方向,扳手表面的结构图显示,食堂的冰柜里藏着个通往治疗区的暗道,暗道的门锁是用七根针管组成的(对应七枚纽扣)。他跟着人影往食堂跑时,发现地面的橡胶管都朝着食堂的方向倾斜,管内的暗红色液体正在流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血蛇。
食堂的不锈钢餐盘堆成小山,每个餐盘里都放着个冷掉的肉包子,包子皮上的褶皱里嵌着细小的牙齿(与顾家布偶的纽扣牙齿同源)。打饭窗口的铁栏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护工,没有胸牌,脸是用缝合的皮肤组成的,左手拿着把菜刀,右手正往包子里塞着什麽,塞进去的东西在包子里蠕动,像细小的眼球。
“是守则3的‘无胸牌护工’。”綦妙的发夹撬开打饭窗口的铁栏,发现里面的墙壁上贴着张菜单,菜单的“肉包子”条目旁用红笔写着“馅:影的碎片+患者指甲”。她用发夹的镜片反射阳光,护工突然捂住脸,发出嘶吼声,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的齿轮结构——与终考中学的监考老师完全相同。
穿条纹病号服的人(编号“3”)突然冲向冰柜,用拳头砸向柜门:“里面有关键的‘药’!”他的血玉吊坠与朱喻然的碰撞,迸出的红光让冰柜的锁自动弹开,冰柜里没有肉,而是堆满了瓶装的“平衡药剂”(与化学考试的成品相同),瓶身标签写着“抑制影的扩散,每日1瓶”。冰柜的底层,藏着本患者名册,其中“沈镜”的名字旁画着个电疗仪器的符号,备注栏写着“1950。08。01转入电疗室,未归”。
“他是‘沈镜的残馀执念’。”朱喻然的血玉吊坠吸收了名册上的血纹,吊坠表面浮现出电疗室的内部图:中央的电疗仪器连接着个巨大的金属罩,罩内隐约能看见个人影,人影的胸口插着块完整的血玉,玉面刻着“归影墟主契”的全貌,只是“衡”字的中间,嵌着个齿轮(镜像执契者的标志)。
治疗区的方向突然传来电疗仪器的“滋滋”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穿条纹病号服的人(编号“3”)脸色惨白:“他们开始‘治疗’了……再不去,就没人能阻止‘影’吞噬整个疗养院了……”他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化作缕红光融入朱喻然的吊坠,吊坠射出的红光里,浮现出《疗养院守则》的第9条(被撕掉的一条):“电疗室的金属罩里,锁着‘初代执契者’的‘影’,也是镜像执契者的‘本体’。”
杨溯野的斧头斧刃映出的电疗室门口,两个护工(无胸牌)正守着门,他们的手里拿着电击器,电击器的电流在地面画出“影”的符号。苏晴的听诊器里传来金属罩啓动的“嗡鸣”声,其中夹杂着镜像执契者的声音:“终于……要完整了……”
朱喻然握紧血玉吊坠,看着同伴们脸上凝重的表情,知道疗养院的第一章才刚刚开始。冰柜里的“平衡药剂”在红光中闪烁,像是在催促他们前进。电疗室的“滋滋”声越来越近,金属罩的嗡鸣里,似乎藏着归影墟最终的秘密——镜像执契者的本体,到底是“影”,还是“初代执契者”无法分割的另一半?
他带头往治疗区走去,血玉吊坠在掌心发烫,映出的电疗室深处,金属罩的缝隙里,正渗出缕缕黑色的烟雾,烟雾中浮着无数双眼睛,都在死死盯着他们——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