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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箭焚心(第1页)

毒箭焚心

逃出竹林的第七日,谢砚冰在江南水乡的画舫暂歇。夜雨敲打着船篷,像无数根细针落在心尖上——他怀里的青铜盒被体温焐得温热,盒面的乌鸦纹却硌得掌心生疼,像顾承煜临走时那个没说完的眼神,藏着说不清的钝痛。

“阁主,该换药了。”幸存的云栖阁弟子阿松端来药碗,少年的左臂还缠着绷带,是在竹林突围时被流箭划伤的,“秦统领说,顾明远的人已经追到苏州府,我们得尽快往下游去,那里有定北王的水师接应。”

谢砚冰的指尖在青铜盒上顿了顿。他还没打开这个盒子。顾承煜说“是父亲的旧物”,可他总觉得这盒子的重量不对,像藏着比“手记”更沉的东西——或许是琴谱的另一半,或许是商隐楼的布防图,又或许是……他不敢深想的答案。

“药放着吧。”谢砚冰掀开船帘,望向雨雾中的河道。画舫停在芦苇荡深处,两岸的灯笼在雨里泛着昏黄,像被打湿的星子。他总觉得顾承煜会追上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说“跑这麽快,是怕我赖上你?”

可这一次,河道空空荡荡,只有雨打芦苇的沙沙声,像谁在暗处无声地摇头。

三更时分,阿松突然在舱外低喝:“谁?”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少年的痛呼。谢砚冰猛地抽剑冲出,看见三个黑衣杀手正围攻阿松,为首那人手里的弯刀泛着青蓝,是顾明远的贴身护卫——“鬼刀”顾七,据说刀下从无活口。

“放开他!”谢砚冰的软剑化作银弧,冰棱剑气在雨里炸开,逼退顾七的同时,他瞥见杀手腰间的令牌——商隐楼的乌鸦纹下,刻着个极小的“煜”字。

是顾承煜的人?

这个念头刚闪过,顾七的弯刀已劈至眼前。刀风裹挟着毒粉,谢砚冰侧身避开时,馀光瞥见阿松被另一个杀手踹倒在地,少年怀里的《九霄琴谱》残页散落出来,被雨水泡得发皱。

“抓住他!”顾七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顾长老有令,要活的谢砚冰,还有那卷琴谱!”

谢砚冰的心脏骤然缩紧。他们的目标是琴谱,更是他——顾明远要的从来不是顾承煜,是能与龙纹血共鸣的琴心灵力。他护着阿松往後退,软剑在雨里划出层层剑幕,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顾七的弯刀突然变向,直刺阿松怀里的琴谱——那是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藏在水面下!

“小心!”谢砚冰扑过去将阿松推开,自己却没躲过从水下射出的毒箭。箭尖穿透左肩,带着刺骨的寒意没入血肉,箭尾的乌鸦纹在雨里晃了晃,像在嘲笑他的迟钝。

“阁主!”阿松的哭喊混着雨声砸过来。

谢砚冰的左臂瞬间失去知觉。毒箭上的“蚀骨散”比“牵机引”更烈,灵力像被煮沸的水,在经脉里疯狂冲撞,眼前的雨雾开始旋转,顾七的脸丶阿松的哭腔丶水面的涟漪,都成了模糊的色块。

他强撑着挥剑斩断追来的箭羽,却在後退时撞在船舷上。後背的旧伤被震开,血混着雨水往下淌,滴在散落的琴谱残页上,晕开朵暗红的花——那是顾承煜用龙纹血写过注解的地方,“同心阵需两心相契”几个字被血水浸透,像被生生抹去。

“谢阁主,束手就擒吧。”顾七的弯刀抵在他咽喉处,刀身的毒粉沾了些在他颈侧,带来麻痒的灼痛,“顾公子已经回商隐楼了,听说正和顾长老商议解读琴谱,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又能等什麽?”

“你说什麽?”谢砚冰的声音发颤,毒力已蔓延至心口,却死死攥着软剑,指节泛白,“他回商隐楼了?带着琴谱?”

顾七笑了,笑声里带着恶意:“不然呢?难道真要陪你亡命天涯?顾公子说了,琴谱比什麽都重要,至于你……”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谢砚冰骤变的脸色,“不过是枚用过即弃的棋子。”

这句话像毒箭的尾羽,狠狠扎进谢砚冰的心脏。他想起顾承煜在竹林里说“等我”,想起他替自己挡箭时的眼神,想起青铜盒里或许藏着的“真相”——原来都是假的。所谓的“同心”,所谓的“共掌”,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

“我杀了你!”谢砚冰的灵力突然失控,冰棱剑气暴涨,竟震退了顾七。他像头濒死的困兽,拖着中箭的身躯扑过去,软剑直指顾七的咽喉——他要杀了这个传话的人,杀了这个撕碎他最後一点念想的刽子手。

可蚀骨散的毒已彻底发作。剑尖在离顾七三寸处突然下坠,谢砚冰的眼前炸开一片血红,像被人用烙铁烫过眼睛。他听见阿松的惊呼,感觉到有人扶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带着熟悉的龙纹血温热——是顾承煜?

“砚冰!”

真的是顾承煜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混着雨水和血味,他的怀抱像座突然崩塌的山,沉重地压在谢砚冰身上。谢砚冰想推开他,指尖却没力气,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抱得更紧,後颈的龙纹刺青贴着他的伤口,烫得他想哭。

“你怎麽才来……”谢砚冰的声音软得像被雨泡过的棉,毒力让他意识模糊,竟忘了顾七的话,忘了那些猜忌,“我以为你……”

“我不会丢下你。”顾承煜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气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永远不会。”他擡手要拔谢砚冰肩上的毒箭,却被谢砚冰按住手腕——少年的指尖冰凉,像在害怕什麽。

“别拔……”谢砚冰的睫毛在顾承煜颈侧颤了颤,像受惊的蝶,“拔了会疼……”

顾承煜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看着谢砚冰泛红的眼角,看着他唇上泛起的青黑,突然将他抱得更紧,力道大得像要将两人揉进彼此骨血里:“忍一忍,我带你去找医师,很快就不疼了。”

雨还在下。谢砚冰靠在顾承煜怀里,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突然觉得这毒箭也没那麽疼了。至少他来了,至少他没骗自己——那些“棋子”的话,那些青铜盒的疑云,都可以暂时放下,只要此刻的怀抱是真的。

他闭上眼时,听见顾承煜在对谁下令,声音沉得像水底的石:“带阿松去画舫,看好琴谱。阿霜,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事,务必让顾明远相信……”後面的话被雨声吞没,只留下个模糊的尾音,像句没说完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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