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日照小说>琴倾九霄 > 千机遇月(第2页)

千机遇月(第2页)

“小姐说,让两位先去客房休整,晚膳後在琴室见。”侍女引他们上二楼,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裙摆扫过走廊的地砖,竟没发出半点声响——谢砚冰低头一看,才发现地砖上铺着层厚绒,显然是特意铺的,怕惊扰了什麽。

客房在走廊尽头,是两间相邻的雅间,窗对着片荷塘,荷叶上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侍女刚退下,顾承煜就走到窗边,指尖敲了敲窗框:“这窗棂是空心的,能藏人。”他父亲的手记里写过,千机阁的客房都有“听壁”的机关,主人想知道客人说什麽,只需要在隔壁转动齿轮。

谢砚冰走到窗边,果然摸到窗棂内侧有细微的齿轮纹路:“她大概是好奇我们为什麽一起来。”

“或许不止好奇。”顾承煜的目光落在荷塘对岸的假山——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只夜枭,“千机阁的暗卫,比商隐楼的还隐蔽。”

谢砚冰的心头一沉。他想起赵伯的话,想起去年弟子看到的“陪商隐楼的人看机关图”,指尖突然有些发凉。

晚膳摆在二楼的小厅。圆桌中央放着道荷塘月色——用莲子丶藕片和菱角做成,是他们小时候最爱吃的。苏挽月没出现,只有侍女伺候,说“小姐在调试新做的机关,晚些就来”。

“这道菜,她以前总做砸。”谢砚冰夹起片藕,藕片脆嫩,带着清甜,“小时候她偷拿父亲的莲子,想给我做这个,结果把糖放成了盐,还哭了鼻子。”

顾承煜看着他眼底的怀念,突然觉得那盘荷塘月色有点刺眼。他没说话,只是喝了口茶——茶是雨前龙井,和云栖阁的味道很像,却少了点竹香。

刚放下茶杯,就听见走廊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个穿月白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乌发松松挽着,发间插支玉簪,正是苏挽月。她比小时候长开了,眉眼依旧清秀,只是眼角多了点疏离,像被月光冻过的水。

“砚冰哥。”苏挽月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目光却先落在顾承煜身上,像在打量什麽,“这位就是商隐楼的顾公子?”

“苏阁主。”顾承煜起身拱手,宝蓝锦袍的衣摆扫过椅腿,发出轻响,“久仰。”

苏挽月的目光在他的锦袍上顿了顿,又扫过他缠着绷带的右臂,嘴角的笑意淡了些:“顾公子看着面生,倒是和顾长老年轻时有几分像。”她刻意加重了“顾长老”三个字——那是顾明远的称谓,显然是在提醒谢砚冰,眼前这人是商隐楼的人。

谢砚冰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挽月,承煜是我的合作对象,这次来千机阁,是想找第六卷琴谱的後半部。”

“琴谱?”苏挽月在谢砚冰身边坐下,自然地给他夹了块菱角,“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个来。父亲生前确实收过半卷《九霄琴谱》,说要等你来了才给。”她擡眼看向顾承煜,眼神里带着点戒备,“只是这琴谱是云栖阁的东西,顾公子跟着来,不太合适吧?”

“苏阁主说笑了。”顾承煜没动怒,反而笑了笑,“我和谢阁主是合作关系,他找琴谱,我找机关术的注解——听说千机阁有本《机关与灵力》,能解琴谱里的阵法,我正好借来看看。”

苏挽月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机关与灵力》是千机阁的秘典,记载着如何用机关引动灵力,连商隐楼的人都只闻其名,顾承煜怎麽会知道?

“顾公子消息倒是灵通。”苏挽月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划了划,“只是秘典不外借,顾公子怕是要失望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谢砚冰刚想开口缓和,就见顾承煜从怀里摸出块玉佩——不是他的竹纹玉佩,是块刻着“千机”二字的墨玉,玉质温润,显然是旧物。

“我父亲说,凭这块玉,能向千机阁借任何东西。”顾承煜把玉佩放在桌上,墨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光,“苏阁主不妨问问阁里的老人,二十年前,是不是有位姓顾的客人,留下过这块玉。”

苏挽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得这块玉——是父亲生前最宝贝的藏品,说“这是位大恩人的信物,将来若他的後人来借东西,一定要给”。父亲临终前,把玉锁在了密室,说“等云栖阁的人来了,再拿出来”,怎麽会到顾承煜手里?

“你……”苏挽月的声音有些发颤。

“看来苏阁主知道这玉的来历。”顾承煜收起玉佩,笑意淡了些,“既然如此,借秘典的事,应该没问题了?”

苏挽月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茶杯,指节泛白。谢砚冰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事情变得陌生——小时候那个会因为放错糖就哭鼻子的女孩,现在眼底藏着这麽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晚膳在沉默中结束。侍女引顾承煜去另一间客房时,苏挽月突然开口:“砚冰哥,我有话跟你说。”

顾承煜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谢砚冰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没多说,跟着侍女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夜明珠的光落在苏挽月脸上,她突然笑了,眼角却有点红:“砚冰哥,十年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抱歉,之前一直在忙阁里的事。”谢砚冰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知道。”苏挽月走到他身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荷香,“我父亲临终前说,云栖阁被焚後,你一个人撑着很难。我想帮你,可千机阁那时被商隐楼盯着,我根本走不开。”她从袖中摸出个木盒,“这是父亲给你的,说等你找到第六卷琴谱,再交给你。”

木盒里是半张机关图,画的是千机阁密室的布局,标注着“琴谱藏于左三格”。谢砚冰的指尖一颤——这正是他们要找的。

“谢谢你,挽月。”

“我们之间还说什麽谢。”苏挽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那里有块浅疤,是小时候帮她捡掉在石缝里的刻刀时划的,“你的伤还没好?”她伸手想碰,却被谢砚冰不动声色地避开。

“早好了。”谢砚冰把机关图收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客房。”

他转身要走,苏挽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砚冰哥,顾承煜是商隐楼的人,你不能信他!我听说顾明远一直在找《九霄琴谱》,他肯定是利用你!”

她的指尖很凉,抓得很紧,谢砚冰能感受到她的颤抖——是真的担心,还是……

“他和顾明远不一样。”谢砚冰轻轻挣开她的手,“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有分寸。”

苏挽月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担忧慢慢变成了别的情绪,像被乌云遮住的月。她攥紧了指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刚才顾承煜拿出那块墨玉时,她就知道,父亲说的“大恩人”是顾长风,而顾承煜是顾长风的儿子。父亲还说过,顾长风和谢伯父的死,都和顾明远有关,可她不能告诉谢砚冰——

她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机关鸟,鸟喙里藏着卷极细的纸。她走到窗边,轻轻拨动机关,鸟翼扇动着飞向夜色——那是给顾明远的密信,上面写着:“谢砚冰与顾承煜已到千机阁,持有密室图。”

她不能让谢砚冰和顾承煜合作。谢砚冰是她的,从小时候一起偷琴谱那天起,就该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哪怕是顾长风的儿子。

客房里,谢砚冰对着油灯看机关图。图上的密室在琴室的暗格里,需要用特定的琴音才能打开——是《梅花三弄》的泛音,和他今早教顾承煜的那段一模一样。

“看来苏阁主是真的想帮我们。”顾承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没推门,只是站在走廊里,“刚才侍女送药时,说苏阁主小时候总偷练《梅花三弄》,说要弹给你听。”

谢砚冰的指尖在图上顿了顿:“她一直很聪明,学什麽都快。”

“可她给你的机关图,少了最重要的机关枢纽。”顾承煜的声音沉了些,“左三格的暗门後有淬毒的针,图上没标——我刚才在走廊的机关图上看到了,千机阁的密室都有‘防贼’的机关,只有阁主亲自带的人,才会被告知枢纽在哪。”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