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骨眼,是跟贺仕赔笑脸还是讨好邵临啊……左右都不是。
贺仕手里端着酒,还搭着邵贺新的肩膀,看见邵临来了,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对周围因为自己而瞬间冷下去的氛围,邵临丝毫没有愧疚意思,反而半耷眼皮,盯着贺仕。
邵贺新蹙眉,有些难办。
两方就这麽隔着几米远对峙着,周围所有人都在观望,不敢干涉。
童云千坐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紧紧抓着裙面。
半晌,邵临忽然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贺仕一下子就想起被他抄着重物砸脑袋的可怕经历,使劲咽了下喉咙,像条受惊的狗狂吠。
“他妈的……”
“从医院出来跟人家道歉了吗?”邵临低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袖口,好像又要撸起袖子打架一样,“快俩月了,对不起仨字这麽难说?”
当着这麽多人很多话不方便说,堂弟又在自己身边,贺仕牙都快要碎了,蹦出一句:“邵临,你要没有你舅舅,早就被我送进去了。”
“咱俩半斤八两,你要不是邵贺新的堂哥。”邵临馀光扫过角落里的童云千,指着他,狂狷至极:“我那次就照死里打你了。”
“邵临!!”贺仕急了。
氛围窒息一般的紧张。
餐厅里包括服务人员加起来二三十个人没一个敢上前劝阻的。
童云千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麽。
至少不该让邵临这样孤零零站着,独自面对所有人的对立冷视。
就在这时,站在贺仕身边的邵贺新主动劝和:“好了你们俩,架打都打了。”
他放开堂哥的手:“堂哥,你少说两句。”
然後邵贺新又看向邵临,表情为难:“哥,你也是。”
“再怎麽说今天是我生日,你俩看我的面子,消停一晚。”
邵临手里提着礼品袋子,面对兄弟的指责,面对这麽多人的冷眼,宽阔的肩膀竟显得有些单薄。
他微微偏头,看向童云千的方向,然後正眼过来盯着邵贺新:“你倒是让贺仕在这儿坐得踏实。”
言下之意:你让贺仕跟自家人似的在这场子里又玩又乐,考虑过被他欺负过的人麽。
邵贺新听懂了兄长的意思,为难地看向童云千。
邵临把礼物放在地上,没有停留的意思,“我眼里不揉沙子,也不破坏你的生日聚会。”
“累了,去旁边单间睡觉,有事儿叫我。”
说完,他转身在服务生带领下离去。
衆人目光追随他漆黑颀长的背影。
贺仕轻轻骂了一句,拍了拍邵贺新的肩膀,拉着其他二世祖们继续玩牌。
童云千揪着裙子的手缓缓松开。
只觉得刚难得有了那麽一点的安全感,现在又随着风散了。
坐在旁边观察到这一切的朱盼倒是乐在其中,只觉得好像吃了一口大瓜。
她勾唇微笑,喝酒不语。
快到正餐时间,服务生把送来的五层大蛋糕推进来,所有人惊艳地围上去拍照。
今晚所有餐品和酒品,酒店房间,餐後消遣,场地服务加起来怕是要甩出去六七位数,圈子里这些富二代们也很少见到这种场面,恨不得要借着邵贺新生日享受个痛快。
都知道邵贺新是个有规矩的人,这些人也自觉收起各种陋习,但一玩起来还是又吵又闹,聒噪疯狂。
童云千对这种场合本身就没兴趣,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跟邵贺新单独看画的时候,要怎麽开口表白。
这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是对她整个豆蔻年华的一个归结。
“等会我,一会儿就能抽出身了,”三四分钟前邵贺新过来嘱咐她,笑着约好:“我让服务生已经把画送到了茶室,你吃好就去茶室等我,我十分钟左右直接去找你。”
童云千看着远处和朋友们畅聊的邵贺新,对待会要发生的事更加局促,紧抿嘴唇暗示自己别紧张。
这时候,任宽拿着什麽东西走进来,看见邵贺新正被围着灌酒,只有童云千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跟没事人一样。
他走过去,“哎,邵贺新他哥一直没过来?吃饭都没来啊?”
童云千摇头:“怎麽了?”
任宽说:“哦没事,邵贺新不是早就料到有人估计喝得走不了,今晚得住在这家酒店里麽,就拿着我,他和他哥的身份证先开了几间房,之後如果有人要住再补同住人的身份证。”
“刚刚经理把我们几个的身份证送回来了,这不,他哥的身份证……”他从里面抽出一张,结果手里东西太多,邵临的身份证掉在了地上。
童云千帮忙去捡,弯腰,看清地毯上躺着的身份证,一下子顿在那里。
衆所周知身份证第十一到第十四位是生日日期。
那邵临身份证上写的这个1207是怎麽回事。
谁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