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睡得晚并不代表休息得晚,梅花昼面有复杂地稍看了妹妹一眼,轻而易举地转了话题道:“那思霁和思雩便先在你身边再留几日,其余的明日便下山了。”
梅花阑道:“好。”
两人又敲定了一些具体事项,将今年的弟子下山考核一事说定后,众人都走了,梅花阑转回来,过来拿下重新溜达出来的庄清流手中的钉耙,道:“庄烛。够吃了。”
庄清流来回端详了她几眼,试探道:“那干什么?做点儿别的?”
梅花阑笑起来没说话,牵到她书房后才拿来一叠账册,一副希望内外分工,共同进步的样子。
这人做事十分有条理,将这一年也规划得分外清晰。
庄清流挑了一本又一本,翻着翻着撂开笔,坐进了她怀里:“你不能帮我进步吗?”
梅花阑环着腰看她。
“你来吧你来,”庄清流把所有账本都推到她面前,开始戴高帽环节,“你才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最能干的宝贝。你是咩咩中最可爱的,可爱中最咩咩的。”
梅花阑:“那……”
“没有那。”庄清流早就把她眼睛来回看了八百遍了,当即从她怀里轻飘飘溜达下去,道,“我今天有约了呢。”
梅花阑还没出声,窗框忽然被啄得哒哒响了两声,梅思归又捅破窗户纸地探进小脑袋来问:“啾啾啾?”去哪里玩儿?
庄清流一瞪它:“扣一块儿小点心补窗户——去偷小蜜蜂的蜜。”
梅思归当即十分热情地冲她飞了过来。
庄清流冲她示意袖子:“今天是紧口的,没地方揣你。”
那梅思归当然跑进了她的衣领里。
“好的吧。”庄清流低头揉揉它的小脑袋,“那给妈妈拜拜。”
梅思归可爱地转头冲梅花阑:“啾啾。”
梅花阑只好笑起来走近,低头亲了亲它。
门外刚刚过来请教的梅思霁脚步戛然而止,一眼就从窗户那个大洞看到了里面“梅花阑正俯头亲庄清流胸口”的画面。
她是梅家小辈中最勤奋的人,天赋也颇高,平时一般都会挑灯夜读,但是遇到的问题基本也无人能给她解答,所以时常有什么不懂和停滞的地方就会圈起记下来,第二天来请教梅花阑。
没想到……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十分吓人,梅思霁两条腿都差点儿顺拐,连忙风一样地光速转头又大步跑走了。
庄清流自然恶趣味地听到了这点儿动静,笑得忘了带工具地出门后又转了回来。
梅花阑当即望她:“不去了?”
庄清流道:“不是啊。”她走近道,“我只是想回来取一个背筐和罐子,以及我的宝贝怎么那么好。”
说着给她一个啵,转头又利索跑走了。
“……”虽然白天没能得逞,但这个姓梅叫畔畔的显然对一件放在心里的事很执着,当晚罕见事精,就是没让庄清流能安稳睡着。
“好吧好吧。”庄清流又重拾撒娇大法,主动搂着她的腰凑上去道:“但是我腰疼,让我歇一歇啰,嗯?今晚就给你唱首歌吧,怎么样?”
梅花阑:“……
“那你给我唱首歌?”庄清流憋笑。
梅花阑:“……”
“行行行,讲个故事吧?”庄清流仰头道,“讲个故事也不会吗?嗯?”
“……”
“那按摩呢?笑话?给我吹个催眠曲?”
“好的吧。”庄清流拍拍咩头,“还是我教你,要好好学。”梅花阑侧卧在垫高的枕头上,双臂从庄清流颈下穿过地环着她,道:“好。”
庄清流于是边讲了个故事边给她来了个按摩套餐,最后附带一个哼唧的催眠曲完,躺下时顺便在她下巴啄了下,挠挠问:“会了没?”
“会了。”梅花阑低头也在她下巴忽然一啄。
庄清流“啊”了一下眨眨眼,忽然哈哈笑起来,顺着她的下颌来回抚弄:“什么啊,让你学这个了吗?”
祝蘅就那么乖乖地侧倚着低眼看她。
就神了,在一起五年才突然像在一起五天。这种人明明看着安安静静,目光落在你脸上的时候,每一根睫毛都写满了矜持的样子。
然而你一对上她的眼神儿,那“睫毛”都掉完了。
庄清流终于轻轻“哎”一声,忽然翻起身,捏捏她的脸:“我突然又想起了一点儿东西,想教教你,你想学不?”
梅花阑:“嗯。”
“想。”
“还笑呢。”庄清流挑挑眉,抱着给她点儿厉害的想法熄掉了屋内的灯。然而小半个时辰后,“不,不……梅畔,好畔畔……也不用学得那么好。”
然而有时候,天赋按都按不住。庄清流忍不住吻着她半盖未盖的肩膀:“你其实不是人,是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