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详了镜中的自己一会儿,满意道:“我很喜欢,阿暮当真是心灵手巧……”
我于是也心满意足地坐在他身旁,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小时候我不会梳自己的头发,母亲便让我拿哥哥的头练手,久而久之,也会些男子发髻的样式。”
他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说:“束发多简单,以后我也可以日日为你梳头。”
“徴公子的手那般金贵,我怎么敢让你梳头。”
“少阴阳怪气,”他拉我坐近了些,“饿了吗?”
“当然饿啦。”
“走,一起去正厅,我吩咐厨子多做几道好菜,玉渍梅花、蜜水莲子……”
“大清早的吃这么甜腻作甚?”
“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嗯……那勉为其难吃一吃吧。”
……
吃过午饭,宫远徴又去到角宫议事,我午休后便去了一趟羽宫寻雾姬夫人,想着还是早点把她对宫门的误会澄清一些的好。
羽宫今日一改以往寒蝉仗马的整肃,冷清了不少。一问小厮才知道,说是后山溜进了小贼,羽宫调了好几个带玉侍卫往后山去了。
我了然。
敲了雾姬夫人房门半宿,也没人响应,看来我今日来得实在不巧,她不在家,我只好又原路返回。
羽宫离后山最近,徴宫却离得最远,一来一回费我好大功夫。
小毒物说徴宫坐南朝北,受后山瘴气影响小,最宜居了。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哄我留在徴宫而编的话术,今日仔细留意,才发现他好像并没说错。
羽宫的人如何受影响我不清楚,但至少羽宫的植物大都无甚生气,种类也比徴宫少得多。
奇了怪了,瘴气已经害得前山宫门人生育为难,那后山长老哪儿来那么多的传人?全靠收养么。
想到这里时,我已经走到了徴宫大门。
推开紧闭的红门,一股凉气袭面,我发现门内静得着实有些反常了。
小毒物一向见不得他家里杂人太多,门口连两个守卫都没有,但该有的侍卫,伺候起居的小厮和医馆的药师,他一个也不会缺。
此时前院只见到扫地的两个老头,难不成徴宫侍卫也被调到后山去了?
不对,宫远徴尚且年轻,没有通三域试炼,他连一个带玉的侍卫都没有,支他们进后山能有什么用?
后山走水了?
不对劲。
我心感不妙,回房里拿了把短剑和宫远徴送我的袖箭防身,决定先去角宫避一避。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通常这种时候没有在察觉危机的第一刻就转身逃走,那么我面临的将是真正的生死危机。
果然,我一开房门,看见对面小毒物房间里的门开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正背对着我轻手轻脚地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