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滤镜破碎以后,每一次念及这个名字,与之挂钩的不再是盛夏和蝉鸣。
乔鸢可能要花很久才能忘记那个雨夜,湿淋淋的前男友带着怒气上门。
拥抱被拒,他张嘴一通中伤数落,指责她性格有问题,家庭有问题,活该生病无人关心,社会关系也经营得一塌糊涂。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字,她记得清清楚楚。分手归分手,可惜原谅是另外一回事。
乔鸢从未否认过自己锱铢必较,所以用一顿饭恐吓明野,同时借他的存在进一步刺激陈言。反正不花多少力气。
有什么好过分的?
气愤,悲伤,懦弱与无助,她不允许仅有自己被窥见分手脆弱的一面。
从而产生不衡的心理,也要看看陈言被迫卸下冷静、失控时究竟会做些什么。
结果,可能玩弄得有些过了。
她客观反思。
交换立场,不论作为师哥或邻居,亲眼目睹她对明野的一再包容、刻意做出亲密行为,陈言收到的打击大概不比她少。
静静的、冷冷的沉默横亘片刻。
好吧,游戏结束。
乔鸢掀开唇角,正要叫停。
谁知没等她发出声音,没有丝毫预警,陈言便骤然俯身。
吻了上来。
第43章荔枝果酒近乎蛮荒、暴戾的吻。……
近乎蛮荒、暴戾的吻,它来得突然。
但乔鸢没有忘记他们正身处卧室外,一个只要有人离开餐桌、往客厅走两步,转眼便能窥见全形的地方。
林苗苗还好说,假设被男生们看到,保准生出事端。换做明野,估计会大打出手,大家今晚非得多跑一趟医院不可。
明野干得出那种事。
正常情况的陈言不至于,眼下不好说。
乔鸢反应很快,伸手推陈言,被他攥住手腕。
踩他,他不在意。
即便她把两只拖鞋都用上,隔着棉层踩他的脚背。他面不改色,反倒往前一步,反手关门,旋即摁住后脑勺往下亲吻得更深。
——真是疯了。
象征性有一点亲密接触而已,虽然叫错名字,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乔鸢无法理解,踉跄着回到地面。
清醒一点,陈言。
她想说别太夸张了,然而始终没找到间隙,只能微微喘息着不断后退。
意图拉开距离,谁知他就像一张扑盖下来的网,猎物越是挣扎便缠束得越紧。
她退一步,他就更进一步。
直到身体碰到书桌,陈言双手掐腰往上一抬,将她放到桌上。
唇与唇片刻分离,荒唐的闹剧理应到此为止。偏偏陈言不讲道理,没等乔鸢匀气,立刻又托住她的脸,另一只手掌紧贴着脖颈再度倾身吻下。
“头发……”
只言片语尽数吞吃。
发觉乔鸢后背抵墙,脑后的抓夹大约很不舒服,陈言伸手去摘。
顷刻间,长发倾泻而下,有如缠卷的海藻,带着弯曲的浅痕流过他的手臂。
他不禁亲得更深,更用力。
舌尖肆意翻搅。
所谓不知餍足,形容的一定是此刻的陈言。
他像给猫喂牛奶似的低头,宽阔的肩膀向前弯拱着,乔鸢的手按在那里。本想挠破他的皮肤,让他流血;
或者拽他的耳朵头发,总能把人扯开。
可是冬日室内,由于他脱了外衣,内衬单薄,使
她摸到一截发烫的皮肤,也能清晰感受到掌下大片大片紧绷的、坚实的肌肉。
说实话,并不讨人厌。
这种被迫切渴求的感觉,在克制与破坏侵略间反复摇摆。
好似失去你就难以存活的模样。
包括陈言身上永远干净苦涩的气味,硬的骨头,软的舌头,乃至指腹薄茧艰难控制着力道、徐徐摩挲下巴脸颊时粗糙的质感;
他舔舐与吮吸的方式,一切都恰到好处。仿佛为她量身定做,完美符合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