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吴应鹏突然呛住。
陈言倒没回避,反问,“怎么了?”
无良:“她知道么?”
“你指什么?如果是我喜欢她这件事,就算以前不知情,现在应该清楚了。”
被询问者出乎意料的坦荡态度打破无良的心理准备,他脱口而出:“那你还——”
“我们有我们的打算。”陈言不紧不慢,神情中好似有股洞悉所有的镇定。
他在暗示什么吗?
无良一愣,改口:“我最近也有好感的女生,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两个人谈恋爱的底线是什么?”
吓死他了,原来是请教恋爱经验啊,那没事了。
耗子笑嘻嘻拎起酒瓶:“简单。管住嘴,别偷腥。”
无良状似认同地点点头,见师哥不答话,扭头怼上另一位男主角:“明野,我羡慕你,能交到那么好的女朋友。”
“从来不跟别人对比,不收贵重的礼物不要红包,不干扰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基本不提过分的要求。她真挺体谅你的,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俩能走很久——”
“说什么呢,是不是喝多了?”越听越不对劲,耗子桌底下的手重掐一把大腿。
无良把手撇开,依旧直直瞪明野:“不都是他自己在宿舍讲的么?他是我们寝唯一一个脱单的人,他有一个校花女朋友。”
“女朋友长得漂亮,会弹钢琴会画画,自从新生晚会上台表演完,附近几个学校加起来,追她的人少说几十个,最后数他最专一持久运气好,才能甩掉一批情敌成功上位。”
“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羡慕你们感情好。”
无良面无表情,就差把阴阳怪气四个字摆上脸。
明野额头青筋狂跳,不敢问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能装聋作哑,不停往喉咙中灌酒。
吴应鹏、耗子直接听麻了,一个换位置到明野身边陪喝,一个疯狂给找茬大王夹菜,恨不得堵死他的嘴。
顺带生疏尴尬地招呼一下林苗苗:“呃,你也吃,多吃点哈。”
“你们也吃。”
林苗苗客气回应。
碗筷交碰,灯盏明亮。明野、无良、乔鸢、林苗苗,这四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不至于表现得如此反常。
陈言想。
明野显然心不在焉,拆完礼物便心事重重。
无良的言行似有他意,乔鸢顺势而为,林苗苗看破不说破。
将所有人的反应收进眼底,根据他们以往的性格与处事逻辑,陈言差不多能摸清局面,唯独不好断定乔鸢的心思。
她既想让明野出糗,又为他操办生日,目的是什么?
隔着墙与电视杂声,那一晚陈言只听见依稀的呕吼,而后目送明野颓然走进电梯。
截止今天以前,乔鸢照常上课,明野一天到晚蒙被躺在床上。
两位当事人态度迥异,使陈言无从确定他们究竟为什么吵架,吵到什么程度。
但不管怎么说,情侣间生出嫌隙即是好事,有利于第三者借机行动。
眼下时机不够好,所幸陈言向来耐心,安静等待着时间游移,直至桌上酒菜半消、大家脸上多多少少被醉意占据。
在无良左一声‘别拉我,我没醉’,右一句:‘明野你是真的牛,我搞不懂你’中。
他放下杯子。
起身动作幅度不大,吴应鹏捂头,耗子趴桌,几人忽地都被惊动:“……散场了?”
“没。”陈言说,“我去洗手间。”
“……哦。”
他们齐齐挪开眼神。
两分钟后,主卧房门叩响。
来的人会是谁?
苗苗、明野、陈言,好比一张旋转赌盘。
把手拧动之际,乔鸢最率先想起的,是上午来自医生的建议。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医生犹豫片刻,给出建议:“既然怀疑跟情绪有关,那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你可以尝试多刺激一下它。比如听摇滚乐、悲伤故事什么的,说不准有意外的效果。”
好巧,她也是那样想的。
为此在拉开门的那一秒,尽管早已从脚步和对方身上独有的气味判断出身份。可她还是抬起头,故作欣喜地扬唇喊:
“明野?”
明是明月的明,野代表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