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乘逍觉得今天的白逸很不一样。
那双桃花眼本该是天生就藏着多情,只是他平日里太正经了,太冰冷了,叫人下意识忽略这一点。
在自己来之前,他也是这样看着秦晟吗?
在宴会上,他也会这样看过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吗?
他只要稍微不小心,内里柔软的一面就会完全地暴露出来,这太让人着迷了。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吴富曾经说的,他们都想灌醉他。
他们都想看他醉态,他还不在乎。
白逸的身体陡然悬空了,贺乘逍双手把他抱在臂弯里往房间走,他就用那种带着些鼓励的蛊惑的眼神看着他。
门开了,纯白的郁金香几乎插满了每个缝隙,如同洁白的鸟羽在狭窄的牢笼内翩飞。
郁金香,白色的郁金香。
贺乘逍站在门口,脚下如同生了根。
给谁的?
买给谁的?
他自己买过,提前了一个多月才订到的一束花,白逸买了一房间。
他见过这花的运输,甚至到了他手中才剪枝,还配了小冰箱用于保存……它是很娇嫩的,否则也不会被炒作的如此昂贵——它现在被赤裸裸地摆放在室内,很难撑到第二天,可白逸还告诉自己他在老宅住!是卓深让自己过来的——所以小白留花以待的对象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是谁!
是秦晟?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的爱太珍贵了,落在谁身上都是一种赏赐。
贺乘逍从来不觉得白衬衣穿在白逸身上会有多单调,他只觉得白逸和这花一样,生长盛开在精心呵护的环境下。区别是花被折下很快就会枯萎,而白逸不需要依靠更多的东西,让人不知道用什么才能吸引他的停留。
价格是花的价值,却是白逸的敲门砖,给他一块敲门砖,他就能走进任意一扇门。
他沉默着关上门,然后把白逸放下,在他还没站稳的时候揽着腰和他换了个位置,用手帮他垫着头的把人抵在门板上,空出来的手关了灯。
“你做什么?”
“把我当成你今晚想见的人吧。”
黑暗中,白逸环住了他的脖子,牙关被撬开,唇齿相依,像是在献吻。
他在想谁?他不回答,是默认吗?
他的心里住着谁?这才是他提出离婚的原因吗?
贺乘逍什么都不知道,只有眼前的温度是真实的。
关灯的手放下,环住白逸的腰,带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你想在这里吗?”
贺乘逍反问:“不可以吗?”
“那你要动静小一点。”白月光的声音轻喃,“隔壁住了人呢。”
……
隔壁……隔壁住了人,还是可能本该享受这一切的人。
贺乘逍心碎成一片又一片,被肢体的触碰黏合在一起。他是打碎的玻璃杯,白逸在一点一点把他捡回来,拼起来。
他拖住白逸的臀,让他用腿攀住自己的腰。
腰有这么软,心有那么硬。
白逸的后背紧紧贴着门板,他们都没有提出离开,也没有让白逸后背的支点偏移。这里的隔音很好,但门板的震动还是很明显的,所以白逸在向后靠,贺乘逍只能往前追。
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口舌交缠的水声。同时触动着两个人的神经。
原先是白逸主动仰头亲他的,现在他要抵住门板,只能是贺乘逍靠近他了。
……
门边没有东西,所以他们浇了次花。
白逸的呼吸很乱,挂在贺乘逍身上,被他托在半空中。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室内的布局重新可被分辨,温控开关打的有点低,白逸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半热半凉。
贺乘逍不知森*晚*整*理踩到了哪里,白逸跟着颠了一下,低声抽气:“小心点。”
这个时候的白逸听起来太温柔了,浑身的刺都匍匐着,语气带着几分有气无力,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他的手抚上贺乘逍的鼻梁、眉骨、眼睛,好像在摸索他的长相。贺乘逍顺从地放任了,尽管他心里被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逸想要透过他摸到谁呢?
他在想谁?想被自己打扰的夜晚,还是打断他计划的自己?
小白想做什么他都支持的,如果是他,会希望让花留在枝头;只是花盆不应该摆在外面,摆在旁人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忽然有些不甘心,白逸什么都不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判刑”的依据,他就被通知了,连一个申诉期都没有。
“白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