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和他碰了个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
“花值钱还是我值钱?”
“停。”秦晟抬手,“我心疼贺乘逍,咱们走下一段剧情吧。”
白逸耸了耸肩,这里的监控主要对着门窗,室内是没有的,他倒不用那么紧绷着,语气中带上几分自信:“我最担心的就是上面要保宁惟新,现在乘逍解了我的心腹大患,你知道我能省去多少事么?”
环亚相对根基较浅,他认识的每个人都该用在刀刃上,拿来宰宁惟新,对他而言是有些浪费的。只不过这人实在难缠,给自己留了那么多“护身符”——都说兔子狡兔三窟,他看宁惟新也不遑多让。
他进去了,他的兔子还养在白父膝头,时刻提醒着他还关着个他看好的学生。
“小逸,约谈结果什么样?”
约谈是从上向下的询问,结果取决于多方因素,现在是乘方执意告宁惟新,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来约谈,上面的态度可见一斑。
如果能压住,就不会发生约谈的事,既然压不住,那就只能交给贺白自己去面对。
白逸小卖了一下关子,确认父亲依旧在为自己的处境牵肠挂肚后,心里不知是什么放下了一截,这才含糊地暗示了他结果:“乘逍拿了个荣誉,把宁惟新比下去了,二选一,我还想要钱氏那边出出力。”
提到钱氏,白父心里的愧疚攥紧了心脏。原先白逸瞒着,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倒下后,这个含着金汤匙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被迫向昔日的朋友低头请求,却得不到一点帮助,好不容易翻身了,又差点因为疏忽被钱靳的人糟蹋。
作为父亲,他太失职了,根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既没有让他习惯有风浪的生活,又没有给他一个平稳成长的环境。他完全不难想象白逸的处境,父亲昏迷,朋友人心各异,董事会迫切想要从他手里分权,他要在这些人手指缝里找生路,一张脸,一个人设,几乎是空手套白狼式的站稳脚跟。
然后贺乘逍的项目一槌定音,在他的刻意推动下,成为环亚核心成品,帮他拿稳了话语权。
他很难不去想,白逸会和贺乘逍领证,是不是也有走投无路只能靠婚姻换走他的技术的用意?他问是问不出来了,这个儿子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土壤深处深深扎根。
…
空调被调低,白逸去洗了个澡。
秦晟向他寻求意见了,他就很好奇卓深能在楼下等多久。
打印机上摆了打印好的文件,他穿戴整齐,冲睡眼惺忪的秦晟招手。
秦晟也喝了酒,但明显精力没有他好,靠在沙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现在看文件?你不累吗?”
“今天钱老爷子松口要投资你,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从他那里捞一笔启动资金。”
秦晟勉强坐直身子:“这是你准备的?”
“原本打算自己投的,但是你这边空手套白狼更快。”
“你是真信任我……”
白逸在他面前暴露了本性后,就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从投钱到代理,完全把他放在了信任之人的位置上,他这份不设防,也时常让跟他呆久了的秦晟有种被委以重任的责任感,久而久之,比白逸还操心起他的“形象”来。
他确实想看白逸翻车,但平心而论白逸是个非常体贴、还阔绰的朋友,没人有必要无缘无故和这种善意和实打实的金钱作对。
“我教你看,明天你就去忽悠钱老爷子投钱。”
——撤回刚刚的想法,还是熟悉的工作狂。
考虑到秦晟自己不上手做这些,白逸给他看的已经是摘要版,卡着他的理解能力上限讲解,让秦晟听完都觉得自己上自己也行了,等他把完整版的电子档发过来时,才眼前一黑。
只要心态好,这怎么不算让白月光主动给自己打工呢?
“行,我回去找人来和你对接。”
他在联系人列表里翻了翻——秦家是做医疗的,也涉及对外投资,找父母就很方便,但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他们对钱老爷子做可以被包容,扯上父母那边,就有些贪图蝇头小利了。
他玩了这么多年,秦家知道管不住他,干脆放他舒舒服服在外面潇洒。
他也不是没想过回家帮忙,实在是有钱就犯懒,加上年纪越大,越不敢轻易尝试——
“你是想,让我做吗?”
如果白逸是想扶他本人,那就说的通了。
半夜给自己讲项目,连拉投资的事都看好了,只要落地不太荒谬,基本上都够秦晟体验一把,做的好,他也能有点战绩傍身,免得走哪都被当米虫;做不好,他们在钱氏的地盘上算计钱氏,说出去还能当个乐子调侃一下,能降低他的心里压力。
白逸这种人,不适合当伴侣,但当个工作伙伴,绝对非常优秀。
“嗯?你不是老说给卓深砸钱,沉没成本高了?”
秦晟恍然大悟,要是卓深真有心,自己完全可以找他薅一笔羊毛回来,要是他没有,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他郑重道谢:“你下次别这么委婉了。”
“我要分红的。”
秦晟一秒变脸:“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