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砚自苏瑶娘失踪后便没去过香阁,一直宿在静水堂木榻上。
清骊赶到时,宋文砚刚喝完药,见到来人应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清骊,快进来坐,外面热气重。”
清骊走近了,发现宋文砚的脸色确实不好,“文砚,你这病怎么如此急?”
“可能是食错了东西,昨晚上就不让人安生,今日天亮了才好些。”宋文砚道。
清骊坐在榻边圆凳上,“我听人说,大夫没看出是什么病症?”
“既然查不出,兴许就是小事呢,这不早晨喝过药,现下舒坦多了。”
宋文砚说完,三顺子也接话,“是啊五奶奶,您是没见着,早一个时辰我们五少爷眼睛都充了红。”
“哪有那般唬人。”宋文砚说了三顺子一句,又朝向清骊,“这次病倒,我心里想了很多。”
“清骊,以前那些真是犹如走马观花一般,有些节点,我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样做了。我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有在朝着你走近,希望你也能看在我诚心改正的份上,早日与我打开心扉。”
清骊听后拿帕子擦了两下额角的汗,声音浅浅,“多谢文砚想着我,你的心意我也收到了,回去后会仔细琢磨的。”
宋文砚勾着苍白的唇角,“我知清骊一向如此通情达理。”
接着清骊又在面上关心几句,便带着小翠回了柳院。
路上清骊心里难以平静。
年前处理苏瑶娘那次,宋翊和她说过,宋文砚也不会放过。
她当时没当回事儿,毕竟二人也是亲生的堂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可眼下这一出,倒是让她不确定了。
赵大夫医术高超,若不是不屑官场,那是御医院也去得,故而清骊这个门外弟子也差不到哪去。
宋文砚的症状,看一眼便知是毒气攻心,而且这毒侵染的不是一日两日了。
几个大夫都诊不出,也只能说明下毒之人有神不知鬼不觉能耐,既能搞到这样高阶的毒物又能将其投的隐蔽。
清骊绞尽脑汁,除了宋翊还有谁能使得这般手段。
晌午最热的时候,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十一在马车外问,“世子,咱们可打道回府?”
宋翊在外应酬两日,有些想念家里那个大的,还有小的。
但是不急,不图一时的畅快。
要就要长长久久。
隔着一层帘子,十一听里面出声,“不回,去田御史那儿看看。”
十一又问,“世子,可有拜帖,小的让人提前送去。”
“不用拜帖。”
“是,世子。”
宋翊出门阵仗不大,一马车一侍卫一车夫足矣。
虽说也有政敌,但这京中能近他身的可谓几乎没有。
田信光没想到,还有宋翊主动上门的一天。
闻信立即拾掇好仪容出门迎接,“世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宋翊站在大门口抱拳,笑的随意,“田大人,我也是刚好路过贵府,赶上正午头,进来讨杯水喝。”
田信光心中顿时一绞,此人平时高高在上,别说他这种和宋翊平级的官职,就是当今丞相也要与他好言相待。
此前曾与他多次套近乎,也不见这人回应,怎么今日突然就上赶着来示好了。
压下疑问,田信光笑道,“何须客气,正好府里伙房的饭刚做好,世子不如留下来吃一顿便饭。”
宋翊迈步进门,“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