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就拜托您了。”秦琢毫不客气。
&esp;&esp;蔚姝愉悦地晃了晃尾巴尖:“好说,好说,不过话说回来,麟书没有把应龙佩交给您吗?莫非那傲气的小家伙想靠自己研究出个一二三来?”
&esp;&esp;“应龙佩,对,还有应龙佩呢!”秦琢的心神全被什么始皇鲲鹏鲛人海神牵扯住了,险些忘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esp;&esp;“看来是真的没带来。”蔚姝轻笑一声,凝望着秦琢明亮的双眼,意味深长,“我见过那么多个家主,麟书是最警惕的一个,他看似玩世不恭,不把陈规放在眼里,实际上他所走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成百上千的考量与谋划,就连我呀,他都不曾全心信任。”
&esp;&esp;秦琢肃容道:“家主沉稳善谋,此乃秦家之幸,我想老祖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esp;&esp;“是啊,摩星岛有麟书坐镇,他爹与时也起码还有百载寿数,可保秦家三代无忧。”蔚姝尾巴一摆,绕着小石潭飞快地游了一圈。
&esp;&esp;蔚姝气质娴静,但人身和鱼尾仿佛是两个不同的生物,那条鱼尾好动,不隔三岔五地甩两下不舒服。
&esp;&esp;秦琢把话题掰回正轨:“庚辰的真灵为何会在应龙佩里呢?”
&esp;&esp;蔚姝在水里转了一个身,托着腮帮子:“我不是在《忆秦》里写过吗?”
&esp;&esp;秦始皇三十六年的秋天,一位走夜路的使者经过了华阴,突然有个人手持着玉璧将其拦住。他请使者替他把这块玉璧送给高池君,还对使者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谶言——“今年祖龙死”。
&esp;&esp;使者大惑不解,急忙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但这个奇怪的人留下玉璧,没做任何解释就消失了。使者又惊奇又害怕,立马将此事汇报给了皇帝。
&esp;&esp;始皇嬴政同样不解,便将这块玉璧交给御府进行勘验,发现这玉璧竟是八年前他在祭祀水神时,投入江水中的那一块。
&esp;&esp;《忆秦》中写到始皇三十六年冬,始皇赐给公子高一块玉璧,经公子高长子提议,在上雕刻了一条振翅高飞的应龙。
&esp;&esp;蔚姝道:“你们猜的不错,应龙佩的原身,就是使者献上的那块璧,而那个奇怪的人正是河伯,他口中的‘祖龙’指的也并不是始皇陛下。”
&esp;&esp;“……他所说的‘祖龙’,指的是应龙庚辰。”秦琢如遭雷劈,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esp;&esp;“正是!”蔚姝啪的打了一个响指,“庚辰大人是高位水神,掌管天下水脉,黄河水系的河伯略逊他一阶,受了庚辰之托,前往华阴报信。”
&esp;&esp;“河伯是来报信的?庚辰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秦琢惊疑不定。
&esp;&esp;蔚姝沉重地点点头:“若非如此,庚辰大人也不会在玉璧上留下自己的真灵了。”
&esp;&esp;作为从秦朝就开始活跃的人物,蔚姝提供的消息确实非常重要,这些讯息就像蜘蛛丝一般虚浮地飘荡在虚空中,被秦琢艰难地一点一点编织成网,勾勒出最终的真相。
&esp;&esp;“所以,河伯通过使者传话,其实并非是为了告知始皇陛下,他真正想告诉的人,是我。”说到这里,秦琢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
&esp;&esp;“庚辰、河伯、无名使者、始皇陛下、和我,中间经过起码三个人,庚辰十分谨慎,他在尽己所能地降低我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
&esp;&esp;“我不知道庚辰是怎么死的,但大概率是伤重不治,这样他才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后事,他将寄托真灵的玉璧托付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出手救他。”
&esp;&esp;秦琢猛地将头转向蔚姝,目光灼灼如火:“毫无疑问,庚辰还活着,始皇陛下领会到了庚辰的意思,我成功护住了他的真灵,让他得以在千年之后苏醒。”
&esp;&esp;“不,不止是我,始皇陛下很可能也出手相助了!”
&esp;&esp;秦琢越说越激动,他感觉自己在接近当年那段被历史的尘埃掩埋的真相,双手交握在一起,在石潭边来来回回踱起步来。
&esp;&esp;“始皇陛下将玉璧赐给公子高,当时的目的可能是要间接地把它交给我,但我转手将它交给嬴琛保管,只能是为了借助嬴琛体内传承自始皇的血脉!”
&esp;&esp;“但始皇陛下只是个普通人,他的血并没有什么特殊力量,当时的始皇肯定动用了人道气运。”
&esp;&esp;“应龙佩上有气运加持,足以短期温养应龙的真灵,但在始皇百年后,这股气运就会随之散去,所以血脉的作用就是维持住这一缕气运!”
&esp;&esp;啪!
&esp;&esp;秦琢停下了脚步,看向满脸惊叹的蔚姝:“我说的对吗,蔚姝老祖?”
&esp;&esp;水潭荡漾起层层叠叠的波纹,蔚姝搜的一下窜到岸边,惊奇地上下打量着秦琢:“昆玉大人当真是非复吴下阿蒙啊!”
&esp;&esp;秦琢动作一滞,自信的神情也凝固在了脸上。
&esp;&esp;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前很傻吗?
&esp;&esp;可是想想自己在梦境中的表现,似乎是挺呆的……
&esp;&esp;“你说的基本大差不差,但还有一点,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点,被你忽略了。”蔚姝双手扒拉着岸边,支撑起上半身。
&esp;&esp;“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