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蔚姝轻抚胸口,总算冷静了一些:“好教昆玉大人知晓,我从麟书口中得知,有一非秦家血脉的子弟能与应龙佩共鸣,召唤应龙现世时,我就猜到,可能是您回来了。”
&esp;&esp;“回来?”秦琢将目光从石壁的夜明珠上拉回,转移到蔚姝妩媚的面庞上。
&esp;&esp;蔚姝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向他解释:“是的,您当年离开时,说过总有一天会回蓬莱的。”
&esp;&esp;秦琢又问:“您为什么要泡在水潭里?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esp;&esp;听到这个问题,蔚姝将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朝秦琢狡黠一笑,随后向后一倒,让上半身直接沉入水中!
&esp;&esp;“哎——”
&esp;&esp;秦琢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紧接着,他看到了一条鱼尾。
&esp;&esp;一条水光粼粼的、足有六七尺长的鱼尾,鳞片呈黑青色,细看之下似乎还布满了鎏金的花纹,两侧的鳍宛如薄纱,和蔚姝的纱衣融为一体。
&esp;&esp;“你是鲛人?!”
&esp;&esp;合理了,一切都合理了!
&esp;&esp;此地的水潭,曳影剑记忆中蔚姝一直湿漉漉的头发,还有足以活过两千年岁月的漫长寿命。
&esp;&esp;以及曳影剑明明在龟山下镇压无支祁,那是无光的海底,蔚姝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取出,交予秦家修士。
&esp;&esp;秦琢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esp;&esp;他在问及家主,为何神剑记忆中的女子要不远万里将曳影剑送到秦家来呢,家主的猜测是那女子与秦家私交甚好,但他目光闪烁,态度暧昧,显然是知道什么。
&esp;&esp;原来这根本就是因为……因为那是秦家老祖蔚姝啊!
&esp;&esp;家主当时就已经猜到了,但没有告诉他。
&esp;&esp;蔚姝的鱼尾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度沉入水潭,水声频动,须臾后,她的面孔又从波澜微泛的水面露了出来。
&esp;&esp;她再次向秦琢行了一个万分庄重的礼。
&esp;&esp;“北方海神禺强座下,北海鲛人族大祭司蔚姝,拜见昆玉大人。”
&esp;&esp;秦琢也收起了随意的姿态,郑重其事地俯身还了一礼。
&esp;&esp;“其实,我并不是一直在这个水潭里,我是祭司,侍奉北方海神是我的职责,只有历任家主用秘法与我联系,我才会通过这个与大海相连的小石潭,与他们见上一面。”
&esp;&esp;蔚姝在水里晃动着尾巴,尾鳞上时不时有金光一闪而逝,悠闲自在的模样令人心生艳羡。
&esp;&esp;秦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其实祭天祖地并不特殊,特殊的是您,所以根本不需要重兵把守,因为就算有什么人误入,也不会知晓这里就是祭天祖地。”
&esp;&esp;蔚姝摆了摆手:“大人别对我使用尊称了,您不但是长子还是承寰使,我是您的弟媳又只是一个小小的海神祭祀,尊卑乱套了。”
&esp;&esp;“无妨,对我来说您仍是蔚姝老祖,咱俩各论各的。”
&esp;&esp;“各论各的?您这是哪儿冒出来的想法呀……”蔚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实际上祭天祖地嘛,这个名字是我随口跟阿琛提起的,本来是为了祭祀始皇陛下,谁知道最后变成我了。”
&esp;&esp;蔚姝口中的“阿琛”,自然就是秦家先祖公子琛了。
&esp;&esp;秦琢也笑道:“始皇陛下的庙在东南磨心山之顶,和五方人帝同飨钟乐祭品,长年香火不断、祭祀不绝。”
&esp;&esp;蔚姝道:“我听麟书说,你要去北海找鲲鹏?”
&esp;&esp;“是的,您是北海鲛人族的祭司,那……”
&esp;&esp;“这我可帮不上忙。”蔚姝打断了他的话,“大人可知,我和阿琛是怎么认识的吗?”
&esp;&esp;秦琢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蔚姝便将往事向他缓缓道来。
&esp;&esp;始皇帝嬴政巡游途中,找到了补全天道的契机,于是他将自己的魂魄从躯体中生生分离出来,以承载着庞大气运的魂魄弥补了天道的空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已和天道合二为一。
&esp;&esp;但大秦后续的发展却未能如他所愿。
&esp;&esp;赵高、李斯矫诏,扶苏、蒙恬自尽,秦二世胡亥登基,与权臣赵高合谋虐杀始皇子女。
&esp;&esp;公子高自知难逃一死,为了保护家人和寄养在他名下的昆玉,便请命为始皇殉葬,胡亥赐十万钱厚葬,公子高一族因此得以幸免。
&esp;&esp;嬴琛早慧,他早已对兄长嬴琢的异常有所察觉,还认为那位出海寻找不死药的方士徐福也许会有复活始皇帝的方法。
&esp;&esp;而昆玉不能出海,他的本体还是那一卷玉书,需要借助气运隐藏自己,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二人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