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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要幸福啊（第1页）

第95章:要幸福啊

沈慕寒的手臂像是生了锈的合页，在原地僵滞了足足半分钟，狠狠将人抱住。

那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带着急促的颤抖，像握住了一团易碎的火焰。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许久，才敢轻轻落下，掌心贴着对方汗湿的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急促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他的掌纹。

“没丶没事……”沈慕寒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像被水泡胀的棉絮堵在喉咙里，“不怪你。”

顾朝颜却哭得更凶了。

视频里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

沈慕寒被按在冰冷的地上，手腕被铁镣锁住，泛白的指节因为剧痛而蜷缩。

他跪在地上，被人用钢管狠狠砸向脊背，闷哼声隔着耳机都像带着血沫。

还有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呼吸机规律地起伏，脸色白得像一张薄纸……嘴里还唤着自己的名字。

那些画面和此刻怀里温热的丶坚实的躯体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近乎残忍的对比。

顾朝颜把脸埋在他颈窝，鼻尖蹭过他凸起的喉结，那里还残留着刚才吞咽时的滚动痕迹，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颤。

“怎麽会不怪我……”他哽咽着，手指抠进沈慕寒後背的布料里。

“我竟然……竟然因为那些假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吼出的“滚”，想起那记狠狠打落手机的巴掌，想起无数次对沈慕寒冷言冷语时，对方始终都是平静的守着。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沈慕寒擡手，笨拙地拍着他的背，动作生涩得像个第一次抱孩子的人。

“真的不怪你，”他重复着，声音里带着温柔，“从始至终，我求得不过是你好好的。”

顾朝颜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他擡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慕寒，视线从他泛红的眼角扫过，落在他干裂的唇上，又看到他下颌线紧绷的弧度。

这张脸，和视频里那个形容枯槁丶眼神空洞的人既相似，又截然不同。

现在的沈慕寒，虽然眼底还有化不开的疲惫，却有着鲜活的生气，睫毛上沾着的水汽，鼻梁上细小的绒毛，都是活生生的证明。

“你的手……”顾朝颜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视频里被玻璃划伤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指尖的温度烫得沈慕寒微微一颤。

为什麽……之前自己却没有留意他身上的变化呢？

手上的疤痕，腹部背部痕迹，答案明明早就摆在那里。

“早好了。”沈慕寒想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顾朝颜低头，看着他的手指。

视频里，他的小指被生生砸断，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而现在，那根手指虽然能正常活动，指节处却比其他手指更粗大些，留下了永远的印记。

“还疼吗？”顾朝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慕寒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早不疼了。”

顾朝颜却不信。他把沈慕寒的手捧起来，贴在自己脸颊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丝凉意，那是常年握冰冷器械留下的温度。

他想起视频里，这双手曾经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曾经为了保护他而被狠狠踩在脚下，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

“以後……不会再疼了。”顾朝颜喃喃着，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沈慕寒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麽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点酸涩。

他擡手，用指腹轻轻擦去顾朝颜脸颊上的泪痕，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像还带着刚才泪水的温度。

“嗯。”他应了一声。

晚风轻轻吹过庭院，带来远处的虫鸣和草木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