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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75 章(第1页)

75第75章

◎慕夫人身中剧毒,性命堪忧。◎

从前在慕记绣馆时,娘亲常在他睡前,唱歌哄他睡觉,但自从娘亲嫁给谢爹爹後,娘亲像就没有那麽多空暇了,只偶尔会在他睡前过来,陪他说一会儿话,在他渐渐发困时,唱一首他喜欢听的童谣,让他在动听歌声的陪伴下,进入甜美的梦乡。

阿沅本来以为娘亲今晚不会来的,因为娘亲怀了小弟弟或小妹妹,更加需要好好休息。但娘亲竟然来了,就像从前一样,坐在他的榻边,温柔地看着他,娘亲不止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娘亲同他说了好多好多,细致地深入他的日常,叮嘱他日常吃穿住行,像要在今晚,将一世的叮嘱都说出来。

娘亲从前也从来不主动提他生父的事,但今晚,娘亲竟然破天荒地提了,尽管娘亲只是说:“往後,不要再想你生父的事了,没有必要,那个人不需要你这样记挂,以後,你只当谢爹爹是你生父就是,他会好好地照顾你,陪着你长大,你也要听他的话,长大後好好孝敬他,不要做让他伤心的事。”

阿沅本就是这麽想的,他但凡有何事,都是谢爹爹呵护他丶疼爱他,比起那个未曾谋面的虚无缥缈的生父影子,他早在心里将谢爹爹当成了他的亲身父亲。

阿沅躺在榻上,朝娘亲乖乖地点头,将娘亲说的所有话,都答应了下来。娘亲微笑着看他,温柔的目光像是月光流连在他身上,娘亲问他:“之前娘失踪的时候,阿沅是不是很害怕?”

阿沅点头说“是”时,娘亲俯下|身来,抚摸着他的面庞道:“可是我的阿沅很坚强,没有被可怕的事情击倒。”

阿沅在娘亲的夸赞下,笑出了两个小酒涡儿,他向娘亲表决心道:“我以後会更加坚强,不害怕任何困难。”

娘亲温柔地笑道:“就该这样,不管发生何事,阿沅都要勇敢坚强地渡过难关。”

阿沅嘻嘻地笑着,央求娘亲唱歌给他听,娘亲问他想听哪首歌,阿沅想了想道:“我想听娘亲唱给我听的第一首歌,娘亲什麽时候第一次唱歌给我听?”

娘亲道:“在你刚满月的时候,娘抱着襁褓中的你,唱了一首江州的小调,叫《月儿明》。”

轻柔和美的曲调,似月色下潺潺流淌的清溪,温柔地拂绕在孩子的床帷间,为他驱散夏夜的闷热,为他引来甜美的梦境。阿沅在歌声中渐渐地阖上了双眼,慕晚将她牵着的小手,放回了孩子身边,弯下|身,最後一次轻轻地吻了吻孩子的脸颊。

刚生下阿沅时,她其实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孩子,她生他完全是为了自保,且是通过那样龌龊肮脏的方式。可是孩子天生依恋她,别人抱他就哭,眼睛转看向她时就停止嚎啕,小小的手抓着她的手指,明明只是个孱弱的婴儿,却用力攥抓得紧紧的,像是要一辈子都不与她分开。

在孩子满月那天晚上,她抱着襁褓中的他,在他对她笑时,低下头,第一次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她为他唱了第一支歌,她在心中想定,不管这孩子出世的缘由来历为何,她都爱他,全心全意地爱他,她是他的母亲。

其实这些时日的陪伴,已经是向上苍偷来的,本来她会直接死在紫宸宫中,不能再回来看孩子一眼,也不能同他说告别的话。她该知足了,她该一个人去将旧事处理干净,不能让旧事连累她爱的阿沅,连累她爱的谢疏临。

慕晚最後看了阿沅一眼,吹熄了榻边的灯,将这间寝室的门关上,走向了阿沅的小书房。幽寂的深夜里,她在灯下铺陈纸笔,援笔写下这一生最後的话语,对阿沅,对谢疏临,还有紫宸宫中的皇帝陛下。

夜已深,但紫宸宫的寝殿中,皇帝犹未睡去。御帐内光线幽微,虽不至伸手不见五指,但也什麽都看不分明,白日里帐顶繁复精美的锦绣龙纹,这时候模糊得似一团又一团的乱麻,在皇帝久久无法入睡时,全都堵在他的心间。

皇帝心烦意乱,为慕晚怀孕,为慕晚与谢疏临仍未和离,为谢疏临就要携家眷离京。棘手的事一件件,却一个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尽管他心里清楚,真要解决,就快刀斩乱麻,直接杀人就好了,要麽杀了慕晚腹中的孩子,要麽连同慕晚一起杀了,困局将迎面而解,他也从此不用再为这些事烦心,不用再被慕晚这个人折磨,一了百了。

他总不肯,并且总有很多的正经理由,或是他的报复还不够,现就杀了慕晚太便宜了她,或是他的隐疾还没好,慕晚还没到死期,对他还有用,或是慕晚可能怀着谢疏临的孩子,他不能对谢疏临的孩子下死手……

一个又一个的理由,似是压住了他的杀心,又似是将他的心掩埋了起来,让他自己也看不清。皇帝在幽色中心烦地翻了个身,手臂一空时,心中烦乱更添一层。

慕晚不过就在这张床上睡了几夜而已,却叫他念念不忘,从慕晚回到谢家後,他就不习惯孤床冷枕,不习惯他手臂间空落落的,不能搂着他想搂的人。虽然慕晚在这张床上时,也常惹得他心中气恼,但他就喜欢将她按在他身边,不管她情不情愿。

明明慕晚总会叫他心中恼火,他却总想见她,明明慕晚今天就在昭灵寺将他气到不行,他这时候却还在想她。皇帝烦乱地将双手枕压在头下时,脑海中又浮现出慕晚那副梨花带雨丶柔柔弱弱的样子。

皇帝这时想得牙痒痒,当时在昭灵寺也看得牙痒痒,为明明是慕晚自己祸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却总是这番姿态,好像都是别人在欺负她的样子。

明知现在这死局,连他都解不开,他还是因心中气恼,在离开昭灵寺前,冲慕晚撂了一句狠话,让她今天回谢家後,必须有所行动,必须在明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他也就是图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慕晚这女人,看着柔弱温顺,实则胆大叛逆,自从发现慕晚的真面目後,他都不知同她撂了多少狠话了,慕晚每回都唯唯诺诺应下,然而过後总是不执行,总是有各式各样的理由为她自己推脱,而且每个理由单摆出来时,还都看着很正经,活脱脱地天生反骨。

这副反骨,恐怕到死都不会折下。皇帝无奈地在心里生着闷气时,又想起今日慕晚看他的最後一眼。当时他撂下那句狠话,就要从後门走时,慕晚微擡眸子,无声地望了他一眼,目光幽凉得似是沉在古井里的井水,在炎炎夏日里,带着异样的寒意。

那异样的寒意,似在这深夜里,暗暗地侵入他的肌肤丶他的心里,令他心中忽地泛起些莫名的不安。皇帝辗转反侧许久,也不能抛却乱思,不能産生睡意,就坐起身来,要下榻出去走走时,先有惶急的步伐到了寝殿门外,陈祯焦急的嗓音在外禀道:“陛下,老奴有急事禀报!陛下,谢家出事了!”

皇帝就趿鞋下榻,擎灯大步走向殿门,将门打开,问道:“谢家出了何事?”

问着时,皇帝心里想的是,可能是清筠院两夫妻吵架吵出了什麽事,毕竟现在的谢疏临,应该只是在为孩子忍耐慕晚,谢疏临现在应是极其厌恨慕晚,但凡有点火星,谢疏临心里的愤恨就有可能压不住,谢疏临……不会对慕晚动手吧……

皇帝为此想得心一揪时,听陈祯急道:“陛下,慕夫人身中剧毒,可能活不过今夜了!”

皇帝听得一怔,一瞬间像听不明白陈祯在说什麽,他身形僵定在门边,唇齿像粘滞住了,啓齿艰难,“……你说什麽?”

陈祯以为圣上没听清,再次急禀道:“陛下,据眼线急报,慕夫人身中剧毒,性命堪忧。”

骤涌的复杂心绪刹那间如倾江倒海,皇帝心中涌起巨大的震骇,却也不知在震骇什麽,只是脱口就道:“……传太医……”皇帝唇角不由微微颤抖,擎着灯烛的手似要失去力气,嗓音却陡然急高,似利刃要划破深浓夜幕,“速传太医到谢家!”

见圣上匆匆披了衣裳就往外走,似要同太医在这深夜时候一起到谢家去,陈祯深感不妥,他开口要劝,但看夜色中圣上目光急灼丶面寒如霜,又将想劝的话都咽了下去。在慕夫人的事上,圣上是听不了劝的,若是劝言有用,圣上当初就不会踏进梧桐院,今天也不会和慕夫人走到这般地步。

在赶往谢家的路上,皇帝向陈祯细问详情,陈祯却也没有详情可禀,事情来得突然,眼线飞马速递的话,也只有寥寥几句,陈祯只能将已知的消息,都禀报给圣上,“……据报,子时一刻左右,清筠院里突然人声嘈杂丶灯光亮起,院内侍女急奔向外传唤大夫,说是慕夫人服下了砒|霜……”

皇帝越发用力鞭马,夜色中马蹄飞踏如雨,每一声都重重地踩在皇帝心上,皇帝浑身发冷,在夏夜里忍不住地打寒噤,昭灵寺中慕晚看他的最後一眼,不停在他眼前浮现,她眸中的寒意似钻渗进了他的心里,冻出了一个冰窟窿,无限地扩大。

砒|霜有剧毒,若达到一定剂量,服下後半个时辰甚至盏茶时间就可致死,皇帝将马越鞭越快,想尽快赶到谢家,却又骇惧,在踏进谢家时,看到慕晚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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