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二则是,衆人都说,太子年幼被废又不得圣心,周朝臣子亦不喜她,注定无力回天,说不定还落得一个早夭结局,但万俟洛亚不以为然。
他习大周文化已久,有一句话,他是极喜欢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相信,这位先太子只是一时颓败,并不会彻底消匿在朝野之中,他只需要一阵春风,一阵暖风吹过,复苏,争先,照旧。
况且,纵使所有人都不看好先太子又如何。
狄人探子回禀时,同他提过一个人。
此人正在眼前。
这些日子,万俟洛亚陪伴皇帝左右,是亲眼看见了这位帝王对长女的宠爱的。
狄族人中,也曾有女首领,那位先祖带领着族人抢夺了不少的土地和牛羊,不比任何族长差。
因此,他不会轻视任何一位女子。
万俟洛亚换上了更为谦和的笑容。
姜姮像是听到了笑话,疑惑地“哈”了一声,轻巧随意地问:“本宫凭什麽信你呢?”
“万俟王子,虽然你长相俊美,可本宫与你相识不过一天一夜,这点时间,谈何信任?”
这的确是个难题。
万俟洛亚神色无奈,却知姜姮话语之间,是留有馀地了。
“臣之真心,天地可见……”
他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野草掠起,白马停下。
“殿下还要与他相谈吗?”
殷凌直身坐在马背上,一身骑装,意气风发。
万俟洛亚对周朝贵族了若指掌,一见殷凌,便认出他是公主驸马,姜姮未来的丈夫。
不免尴尬,行周礼:“殷公子。”
殷凌点头,神色几分倨傲,侧首,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姜姮身上:“方才有几人来寻我,说是公主与一外族人相约出行……”
“那些人惯会嚼舌根,殷二公子莫不是醋了?”姜姮笑语连连。
殷二眉头微蹙,却未反驳,定定瞧向万俟洛亚:“萍乡侯还有其馀事吗?若无事,在下便接殿下回营中,陛下在寻。”
万俟洛亚笑意勉强,自然回答:“并无其他事。”
此话一说,殷凌点头,不再与他寒暄,随即向姜姮伸出了手。
看着那双手,姜姮挑眉。
殷凌别过脸:“未牵旁的马来。”
姜姮笑了笑,搭着他的手,不紧不慢地上马,侧坐在殷凌身前。
二人都高了万俟洛亚一个马身,殷凌不再看他,姜姮却紧记了待客之道,不忘说声道别,再与一人一马扬长而去。
不管身後人。
“你何时学会骑马的?”殷凌问得出乎意料。
姜姮眸子一转,清楚是被注意到了她方才上马时的动作,只懒洋洋回了一声:“前不久。”
又想起了什麽,低低一笑,“是阿辛教我的,此是情趣,殷二公子不会看不惯吧?”
在准驸马面前,刻意提起情人的事。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该大发雷霆。
殷二公子却有有容乃大的心胸,或说,是懒得搭理她。
姜姮又笑,也不在意,坐直了身,不和他贴得太近,目视前方,只赏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