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发病(一)
大约是对眼前这位α的支配欲来得太过于自然,埃文不自觉地省去了累赘的称谓,也让这样一个并不强硬的提议在查恩斯听来却变得难以违抗。
查恩斯只能下意识地稍稍扭开了头,避开了那些惹人发痒的热气,用有点艰难但坦诚的语气说了声:“……好。”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表情,但一定显得很是奇怪,因为埃文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几秒钟,才猛地撑起身体压了上来,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再一次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第二天的周日,查恩斯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秘书塞穆尔一向一板一眼地恪守着休息时间不打扰他人的原则,尤其是这样的大清早,所以他一旦打来了电话,那麽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发生。
“Boss……是菲尼克斯少爷的事。”
查恩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早餐也来不及吃,便收拾完毕准备退房。但他出了自己的房门才想起来这是一间套间,在此住了一晚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还有另一个房间的埃文。
他想起昨夜的气氛不错,埃文好像也莫名真正起了些兴致,一边吻他,一边不知何时抽开了他身上的浴袍的衣带,修长的手指贴着他的皮肤钻进了松松垮垮的浴衣下,抚口摸着他的後背和侧身。
但当埃文的手一路游走,手指擦过他的肋骨,转到了前口胸时,查恩斯感到了一阵无法抗拒的愈发惊人的战栗,尤其是他重重地捏住了自己脆弱的r头时,查恩斯几乎是立刻瑟缩了身体,更遑论对方还以挑口逗的手法挤压和拉扯它。
查恩斯终于开始感到畏惧。他知道这里是所有人的敏感区域,但他一直简单地认为抚口慰此处只是一个让ω産生感觉的步骤罢了,而从未想过它带来的刺激会强烈到这种地步,让他几乎无力挣扎。
他像是完全被当做ω对待了。
这个认知颠覆了查恩斯在忄生事中一向很好地履行着α义务的习惯,可是令人难堪的是他为此感到一种更深层次的着迷。他的大脑立刻警醒地发出了逃离的指令,这让查恩斯第一次用上了较大的力气去推拒埃文,而并未设防的埃文自然轻易地被他推开。这场前戏到此为止。
埃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就弄明白了状况,然而他却什麽都没有说,反而有些令人意外地迷茫地眨了眨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呼吸声。
“对不起,埃文先生,我可能丶还是没有准备好……”查恩斯轻喘着气,想要为破坏了原本融洽的局面而道歉,但埃文终于开口打断了他。
“没事的,查恩斯,你忘了吗?我们都是α,本来就约定好了要从不断的尝试开始。何况……”埃文说着,恢复了往日的处变不惊,并换上了一个带着些许赧意的笑容,“老实说,我肯定也有些昏了头了。没想到第一次接触,我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不仅查恩斯会觉得难以承受,我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啊?不……”
查恩斯下意识地想反驳自己并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他只是有些受到惊吓。但这时的埃文已经下了床,趿着拖鞋,背对着他“嗒嗒”地向外走去。
“好啦,既然这就是目前我们所能接受的最大程度……那麽今晚咱们就在这里结束吧。”埃文在打开房门的时候说道。令查恩斯微微感到放心的是,他能看到他半转过来的侧脸上还挂着笑容。
“……晚安,查恩斯。”他最後这样说,“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不再对我使用繁琐的敬称。”
……好,埃文。
望着轻轻合上的门板,查恩斯在心里回答。
查恩斯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只短暂地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分别,便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和埃文大打个招呼再出去,但他才刚刚走到客厅的时候,茶几上一张醒目颜色的纸条便吸引了他注意力。
那是和之前酒吧里的粉色纸张类似的便签纸。
“查恩斯:抱歉未当面道别,但我觉时间尚早,有意踏夜散心,便先行一步。再会。埃文斯托克留。”
原来他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查恩斯望了望另一间屋子里平平整整的被褥,捏着便条,垂下了眼。
不过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思索这个小小插曲了,他必须尽快赶到医院,那里还有一个麻烦的小子在等待着他。
“麻烦的小子”垂头丧气地坐在医院的等候区,两肘抵着大腿,只知道抱着自己的脑袋发懵,反而是矮他一大截的塞穆尔眼尖地发现了赶来的Boss,立即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表示问候。查恩斯拍了拍塞穆尔的肩膀让他放松,又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脸颊,示意他擡头看向自己,而菲尼克斯发现大他七岁的哥哥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立刻伸出长臂抱住了对方,将脸埋进了对方的怀中,喉咙里还发出苦恼的呜叫声。
查恩斯见他除了一肚子委屈之外并没什麽身体上的大碍,也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啊,菲尼?”查恩斯揉了揉弟弟乱糟糟的红色卷发,脸上浮现出一点无奈的笑容。
不过还好塞穆尔已经在电话里简短地汇报过了,被菲尼克斯几拳下去揍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最终只是断了几根骨头,不过确实还是得花上一段时间养病就是了。
查恩斯先行垫付了医药费,然後领着二人一同去了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就算还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但折腾了一整晚没有睡,也还是露出了疲倦的神情,俱是乖乖地紧跟着话事人,在其对面坐下,并享用起了这里提供的最丰富的早餐。
“好了,说说看吧。”查恩斯等到他们都恢复了些精神才开口问道,“都发生了些什麽?”
菲尼克斯啃着吐司面包的动作顿了一顿,眼神游移,而塞穆尔尚且镇定(毕竟揍人的也不是他),于是自然而然就由他进行解释了。
“……是这样的,Boss,昨晚我为了找我的房东谈些事情,于是出现在了第五街。”(查恩斯听到对方这麽说,想到以塞穆尔总维持着严肃正经的个性,的确不太可能会随便赶赴这片以夜场丶酒吧和红灯区出名的区域。)“而我与菲尼克斯少爷其实是偶遇的。”塞穆尔说。
虽然这条街总长将近一公里,而且七点以後便人来人往,喧闹异常,但只要两个人于同一时间出现在临近的位置,那麽这样的“偶遇”其实也是一种必然。
夜里微凉的风几度吹起身上大幅飘动的浅灰色长风衣与他茶色的长发时,塞穆尔还站在那间名叫“狂骷”的迪厅门前犹豫,一边忍受着其中传来的充满嘶吼的音乐,一边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这时一声熟悉的“小塞!”却打断了他的思索,塞穆尔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的酒吧里一个高个子青年正推门而出,原本火红的发色在暗黑设计的灯牌下却显出一片不一样的深沉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