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恒朝自家夫人轻轻颔首,便利落飞身下马。等他长身玉立站于马前,那双狭长的凤眸这才不虞地看向女人。
“我与娘子素不相识,不知你为何要绑我夫人?”
“呵,怎会不识?”她转身瞪了崔夫人一眼,恨恨道,“她早就该死了。”
看两个男人靠得越来越近,她举起匕首,厉声呵斥:“站住!退後。”
“我今天,只是为了让一切回归原位。”说罢,她扭头看向平安,尖声道,“什麽正室不正室,我才是正室!”
平安心中哗然,这崔夫人活得好好的,这正室的话她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背後有隐情?还是说这崔大人并不老实,今日这遭祸是他惹出来的烂桃花?
估了下自己离地面的距离,平安决定观望片刻等力气多恢复点。
“没有什麽回归原位,这位娘子,还请迷途知返。”
“你胡说,你明明那麽喜欢我,就在她死後,你答应娶我为继室,我们一起抚养昭哥儿长大,还生了几个可爱的儿女,我们明明感情那麽好,你怎麽能说我们不认识!”
她这番话,声嘶力竭,好似有几分真情?但这崔夫人还活着,她为什麽说这样的鬼话,是世间真有这轮回之法还是她脑子有问题。
平安抿唇不语,斜睨着眼继续看戏。
“满口胡言!”一向温文有礼的崔大人气得要跳脚,他颤声与崔夫人解释,“夫人,我与她。。。。。。”
“我与他琴瑟和鸣,恩爱非常,都是你的错,你本该死在庆州,你为什麽回来了!”那女人打断崔恒的话,恶狠狠地指着崔夫人诅咒。
平安看她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只觉得这事有几分奇怪。
她的样子好似有些癫狂,但又好似在说真心话,怪哉!怪哉!
平安正看着戏,谁知那女人的火力又转移到她身上:“你莫要笑我,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沈玉明,你以为他喜欢你吗?早在几年前他便与姜氏纠缠不清,他们还曾在定国公府私会!”
说罢,她指着沈玉明与崔夫人笑道:“呵,哈哈,你们这样的狗男女,有何资格评判于我。若不是因为姜氏乃有夫之妇,你以为沈玉明会找上你?你没发现你们长得这般像,他不过拿你当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替身。”
平安朝沈玉明看去,他张口欲言,旋即下意识回避自己的视线。
结果已经无需多问,可平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她想知道,两人几年夫妻情分,他是否有几分真心。
等两人视线再度对上,平安发现这疯女人说的话好似有几分真,他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担忧,有着急,但独独没有愤怒。
看来,她方才说的竟是真话。
“傻子!”她接着笑道,“你还在同情姜氏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疯女人此话,句句带针见血,直将在场四人的心戳透。
“住嘴!”崔恒率先出声打破沉寂。
她听得崔恒的声音,便不再看向平安,只转身盯着崔恒看:“你竟然叫我住嘴?”她捂着心口哀痛,又讲了一大堆她和崔恒有何渊源,又是如何恩爱的疯话。
“你今日竟然为了这女人吼我!”
“好,都是她的错,既然你们都逼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说罢,她再度挥舞匕首,直接朝着崔夫人那根绳索砍去。
平安瞳孔猛然放大,她倒是不察这疯女人竟然真的这样做得出,她快速挣脱绳索,方欲冒险动作,便听得两声呐喊。
“不要!”
“住手!”
沈玉明与崔恒同时喊道。
眼见着他们两人就要冲上来,疯女人莞尔一笑,右手停滞在半空,便飘然喝止:“再往前一步,我这匕首可就要砍下去了。”
她身旁的两个壮汉亦蠢蠢欲动,往前一步护住女人左右。
沈玉明两人只得平复心中的怒火,慢慢後退几步。
平安只见两人对视一眼,崔恒便转变了态度:“这位娘子,今日你喊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疯女人唇角上扬,淡淡道:“休了姜氏,否则。。。。。。”
崔恒犹豫尚未出声,一旁的崔夫人便大声喊道:“可以,只要你能放了我。夫君没了可以再找,但命没了。。。。。。”
“闭嘴,让他说。”她厉声喝止崔夫人,却转头对着崔恒含情脉脉:“你看这样势利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你,崔郎,你愿意休了她吗?”
“我,我愿意。”崔恒沉声颔首。
“好,既然你愿意,那。。。。。。”剩下的话尚未说完,她轻笑一声,匕首狠狠向绳索割去。
事发突然,快到沈玉明与崔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绳索一断,两个人都得没命。他们满眼怒意地冲向疯女人,两个虽有些底子,但难比得过整日习武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