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钊唇边笑意扩散,许久,才低低道,“不确定,但只要有可能,总要去试一试的。”
如若不试,不争,不求,名为死亡的巨剑就永远悬在头顶,无法撼动半分。
他怎麽甘心。
洞xue内,睡梦中的男子握紧拳,手臂上青筋凸起,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
秋宴看去一眼,跨过沈锦钊,径直走到双目紧闭的粉衣少女身边。
她将手中散发寒意的剑探出,挑开少女遮住脸的几缕碎发。
洞xue静谧,女声幽幽。
“托你的福,倒是叫我看清了他们的脸。”
剑身横挑,凛冽的剑意划过脸颊,睡梦中的少女似乎感受到危机,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抽动。
将锋利的剑刃对准少女跳动的脉搏,再往下一毫,就能刺破她的肌肤。
对魔族来说,被清灵剑命中要害可是要命的。
但躺在地上的少女毫无反应,虽然眼皮不安地跳动,却终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秋宴由此确定,苏溪是真的陷入沉睡,而非做戏。
为什麽?
陷入梦境和达到苏溪的目的之间有什麽关联吗?
还是说,她全然未曾想过,自己会比她醒得更早。
剑光幽幽,照在洞中人脸上,晶莹的剑身倒映秋宴的脸。
她看着剑身若隐若现的一瓣瓣纹路,开始回想梦中所见的场景。
不算凶险,只是将过往循环播放几遍,将曾经走过的路再走几遍,过程中失去记忆,与梦中人融为一体,几乎意识不到所处所见只是梦境。
随着场景变化情绪起伏丶坠落,意识不到只是梦境。。。。。。
秋宴眸光闪动,视线扫过无声的洞xue。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们都在梦中,都在循环自己的过往,且没有意识到是在做梦?
秋宴垂眸,取下腰间的玉佩,拿在手中轻轻摩挲。
如果不是无字天书,她也不会这麽快醒来,那他们有没有可能永远醒不来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随即又否认。
不会的,苏溪不会让他们留在这里,因为她还要回到苍吾宗,要跟顾卿怜成婚。
那麽,他们是什麽时候被拖入梦境的,苏溪又打算怎麽做?
吃食?不对,东西是落卜潇的,当着面她也没机会动手。
又或者动手得更早?在他们跟玄龟对战顾不上看她的时候?
秋宴一边想着,一边将苏溪身上搜了个遍,并未找到异常之物,又顺便搜了沈锦钊的身,依旧没有收获。
突然,视线凝聚在少女微微张开的唇,秋宴伸手掰开柔软的唇瓣,快速从中取出一物。
手中的莹白药丸圆润亮泽,秋宴放到天书面前,“天书,你可知道这是什麽?”
说着另一只手掰开沈锦钊的嘴,却没有看见药丸,只在舌尖残留一抹白色。货不一样啊,看来这位也被坑了。
小型天书跳出秋宴手心,围着药丸飞了一圈:【解药。】
“解药?”秋宴惊愕,他们中毒了吗?
【非毒,用于解阵。】
原来不是梦,是阵。
突然,秋宴想到什麽,她将药丸收好,眼中闪过幽光。
“我是不是能入阵,进他们的梦?你知道怎麽做吗?”
【是。】
小小的天书翻页,书页也很小,字也小,看着莫名可爱。
【某种意义上,我无所不知。】
它飞到半空,慢悠悠转一圈,问秋宴,【你要进哪一个?】
秋宴伸手指向一个人。
【好。】
字迹由浅到深,又由深到浅,一阵风後,洞xue内唯一清醒的身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身处梦境中尚且留有一丝清明以保证能够提前醒来的苏溪忽然顿住,眼中狠戾消散片刻,只听到耳边有男孩儿脆生生的笑。
那声音说,“看好了,这可是条难得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