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个怂?”邓琼冷笑一声,“我要你们永远滚出县城。”
王桩子附和:“对!滚出县城。”
“凭啥!”黄工头喊。
小弟看着邓琼手里的刀,实在是怕了,低声劝:“大哥,咱们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了,不在县城就不在县城,回老家也好啊,反正现在县城这一块儿的生意也不好做。”
“凭啥!有本事你就弄死我!”黄工头猛烈挣扎几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以为我不敢?”邓琼手一伸,刀刃就贴上黄工头的脖子,表皮破碎,立即渗出一丝血迹。
“别!”小弟慌忙大喊,“别,你再让我劝劝他。”
“好啊,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他要是不识擡举,你可要和他一块儿死。”
小弟咽了口唾液,冷汗也直往外冒:“好,我劝他。”
邓琼将刀又收回,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血。
张莺嫌弃地咂咂舌,顾忌着这麽多人在,没有多说什麽。
小弟已经开始劝起来:“大哥,你想想嫂子和孩子,没了你,他们咋活?咱们的仇家那麽多,那些扛货工早就有不满了。”
缩在角落里的小弟也喊:“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啊!”
黄工头气得满脸通红,可额头上的冷汗却一点儿没少。他咬了咬牙,低声道:“好,我走!”
“王栓子,给他们松绑。”邓琼收起刀。
王桩子瞅他们一眼,和王栓子一起上前,弯身将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
黄工头一直垂着头,挣开绳子,越过几人往前走去,突然回头,一拳要上来,却抵在了刀刃上。
邓琼拿着刀,斜眼看他。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收回手,低声道:“我这就滚。”
“明天要是还让人看见你在县城里,我一定让你头和脖子分开。”
黄工头咽了口唾液,再不敢耍什麽花招,带着两个小弟匆匆离去。
张莺怕他们又回来,追了几步,站在巷口张望,王桩子和王栓子也跟过去,巷子深处只剩邓琼和张钊。
张钊的目光看来,邓琼镇定自若收起刀,微笑着道:“爹。”
“嗯。”张钊皱着眉头收回目光,擡步跟上三人,“走吧。”
回去的路上,王桩子叽叽喳喳个不停:“刚才那麽多人围上来,差点儿把我吓坏了,还好姑爷机灵,要不现在我们才是被打的那一方。”
王栓子也道:“是啊,那会儿所有人都上来了,那些拳头估计都朝着张叔去了。”
张莺回头,担忧道:“爹,你有没有事儿?要不咱们去医铺里看看。”
张钊摆摆手:“不用,就他们那几下,打不疼我,用不着去医铺,倒是你们几个,受伤了没?哪儿不舒服赶紧去看看。”
“我挨了几拳,但没啥事儿,栓子,你呢?”王桩子道。
“哥,我也没啥事儿,老大咋样?”王栓子道。
张莺摇摇头:“我也还好,刚才你们三个挡在前面呢。”
“那就好,都还没吃饭吧?走,去下馆子,今天我请。”张钊笑着道。
王桩子和王栓子立即欢呼起来,张莺跟着欢呼几声,落後两步,跟去邓琼的身旁,拉着他的衣袖看了看。
“干干净净的衣裳,弄得都是血,又得洗了。”
邓琼抿了抿唇:“娘子,我自己洗。”
“我知道你自己洗,我不是怕给你洗衣裳,我是说你别什麽脏东西都往袖子上擦。”
“娘子,我记得了。”
张莺捏捏他的手,问:“你的刀哪儿来的?”
“在家里拿的,我就知道到了城里得打起来,就顺手拿上了。”
张莺点点头:“也好,有个趁手的工具还能防身,就是你也要当心点儿,那个黄工头的脖子刚才都出血了,你要是再用力一点儿,把人弄死了,咱们肯定得蹲大牢的。”
“娘子,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走,进馆子吧。”
这会儿不是饭点,饭馆没什麽人,点完菜後,就闲聊起来。
张钊开口:“我看你今天挺熟练的,练过?”
邓琼脸色未变:“没,刚才心里也紧张得厉害,只是怕人看出破绽,强忍着了,现在後背都是一层冷汗呢。”
张莺摸摸他的背,无奈教训:“你说你,平时连鱼都没杀过的,还敢拿着刀子指着人,那万一人家也藏了家夥呢?以後可不能这样。”
他弯了弯唇:“我就是觉得我也得保护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