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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正片（第2页）

十年了，他从哥伦比亚本科读到博士，拿下华尔街最年轻分析师认证，帮许氏在北美拓展了三个分公司，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对着许莞靓哭鼻子的少年。可每次听到那个名字，心脏还是会像被什麽东西攥住，透不过气。

口袋里的银链硌着掌心，是他当年从许莞靓手腕上抢来的——那天清晨在咖啡店後厨，他趁对方不注意扯下来，後来被保镖搜身时藏在了鞋里，一路带到了美国。

银链边缘被磨得发亮，像他反复摩挲过无数次的思念。

其实在四年前的大学毕业典礼上，他们曾有过一次遥远的对视。

那天阳光炽烈，许诺作为应届毕业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黑色学士服的领口被汗水浸得发潮。他握着毕业证书的指尖泛白，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台下涌动的人潮里逡巡。

许莞靓就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香樟树下，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工装裤，手里捏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他始终背对着主席台的方向，直到主持人念出"许诺"的名字时，才极轻地转了下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许诺看见许莞靓眼底翻涌的情绪，有未说出口的挽留，有藏不住的委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眷恋。而许莞靓在那双总是带着执拗的眼睛里，读到了同样的挣扎——像被困在玻璃缸里的鱼，明明看得见彼此，却隔着无法逾越的屏障。

主席台下响起掌声，有人拍了拍许诺的肩膀，提醒他该下台了。他猛地回神，再看向香樟树下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吹落的樟树叶，在地面上打着旋，像个无人拾起的叹息。

那天他回到宿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空白的聊天界面坐了整夜。输入框里删删改改，最後只剩下一句"保重"，却终究没能按下发送键。

去美国的前一晚，许诺坐在行李箱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通讯录里"许莞靓"三个字後面跟着一串熟悉的号码，是他烂熟于心到能倒背如流的数字。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最终还是锁了屏。

他怕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怕得到一句"关我什麽事"，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在电话里哭出来，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凌晨五点，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上车前，他回头望了眼城市的方向，天边泛起鱼肚白，咖啡店的位置大概在那个方向，此刻应该还卷着卷帘门。

"走吧，少爷。"保镖低声催促。

车子驶离市区时，许诺从後视镜里看到了越来越远的灯火，像被打翻的星子，一点点沉入黑暗。

他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傍晚，许莞靓在关店回家的路上，被几个蒙面人堵在了巷子里。

"姓许的，别以为躲得掉！"为首的男人啐了口唾沫，语气里带着狠戾，"林总说了，离许诺远点，不然下次就不是这麽简单了！"

许莞靓被按在墙上，後背撞上冰冷的砖面，疼得他闷哼一声。他认得这种打法，是林寒鹤手下常用的手段——不打要害，却专挑显眼的地方下手，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羞辱。

"他妈的聋了？"另一个人挥拳打在他的侧脸，"许诺现在是林小姐的人，轮得到你这种货色惦记？"

拳头和脚落在身上，带着风声。许莞靓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咬着牙，把脸埋在臂弯里。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出那句藏了很久的"他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直到那些人骂骂咧咧地离开，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血腥味混着垃圾桶的馊味钻进鼻腔，他扶着墙站起来，擡手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手的黏腻。

镜子里的人眼角青了一块，嘴角破了皮，锁骨下方还有道浅浅的划伤。这些伤後来都好了，只留下几道浅白色的疤痕，像蚯蚓一样趴在皮肤上，洗不掉，也忘不掉。

那天晚上，他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水凉透了才出来。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是许瞳嘉发来的"哥你在哪"，他回了句"没事"，然後把聊天记录删得干干净净。

十年前的大学宿舍里，许诺把脸埋在枕头里，听着门外保镖换岗的脚步声。

手机屏幕亮着，是刘管家发来的消息：【许总说，您要是再试图联系许莞靓，就把咖啡店收回来。】

他猛地坐起来，指尖在"许莞靓"三个字上掐出红痕。父亲总是这样，用最卑劣的手段拿捏他的软肋。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主动找到林薇薇。

"你说想跟我合作做个金融模型？"他坐在图书馆的角落，看着对面妆容精致的女生，"条件是，别再去骚扰许莞靓。"

林薇薇笑了："你就这麽怕我伤害他？"

"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许诺的声音很冷，"离他远点。"

"可以。"林薇薇收起电脑，"但你得答应我，公开场合。。。配合我演场戏。"

从那天起，财经新闻上开始频繁出现两人的合影。有时是在商业论坛的酒会上，有时是在慈善晚宴的舞池里，林薇薇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得体又亲密。

每次照片发出来，他都会盯着手机等很久，直到确认许莞靓没有任何反应，才会把手机扔到一边，闷头扎进图书馆。

大二那年冬天，他在金融课上做汇报，用的案例是咖啡店的现金流分析。PPT的最後一页，他放了张模糊的背影照——许莞靓站在吧台後，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台下一片哗然，教授笑着问："这是你的灵感来源？"

许诺握紧了话筒，喉结滚动："嗯，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天晚上，林薇薇发来消息：【你故意的。】

他没回，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宿舍楼下的雪。纽约的雪和广州的不一样，冷得像刀子，割得人脸生疼。他突然很想念咖啡店的黄油香气，想念那个会踹他小腿的人。

许瞳嘉拖着行李箱冲进咖啡店时，李奎季正在给新烤的曲奇盖章。

"奎季姐！"她从背後抱住李奎季，下巴在对方肩上蹭着，"我好想你啊！"

李奎季转身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不是上周才视频过？"

"视频哪有真人好！"许瞳嘉耍赖似的晃着她的胳膊，目光突然被货架上的新款曲奇吸引，"哇，这个猫咪形状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