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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裂痕三（第3页）

"真的。"许莞靓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少年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许莞靓以为他不会相信的时候，才缓缓松开手，却顺势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不许骗我。"许诺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颤抖，"骗我的话，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许莞靓的身体僵了一下，擡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感受着少年微微颤抖的肩膀，心脏像被浸在苦水里，又酸又涩。

他知道，许诺说的是真的。

傍晚的咖啡店没什麽人。李奎季坐在靠窗的位置，假装看手机，眼角的馀光却一直留意着休息室的方向。

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时，他差点站起来冲进去，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是许莞靓和许诺之间的事，外人插手只会更糟。

直到看到许诺搂着许莞靓从休息室里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少年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些，只是搂着许莞靓腰的手一直没松开，像是在宣示主权。许莞靓的脸色有些苍白，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眼神却很平静，甚至还能对他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问："李姐，还有剩下的三明治吗？诺诺可能饿了。"

那笑容和平时没什麽两样，温和，甚至带着点客套，可李奎季却莫名地觉得刺眼。他看得出来，那笑容是装的，是许莞靓用来掩饰内心痛苦的面具。

这种戴着面具的平静，比歇斯底里的崩溃更让人心疼。

回去的路上，许诺一直牵着许莞靓的手，十指紧扣，像是怕他跑掉。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人行道上，亲密得像一对真正的恋人。

"明天我带便当给你。"许诺突然开口，语气很认真，"张妈做的红烧肉很好吃，你得多吃点，胖回来才好看。"

"好。"许莞靓点点头，没告诉他自己现在闻到肉味就恶心。

"不许再和林薇薇说话。"许诺又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好。"

"放学我来接你。"

"好。"

许莞靓一路都在点头，温顺得像只被驯服的猫。他知道，这是安抚许诺的唯一方式。

走到别墅门口时，许诺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许莞靓，我是不是以前对你很不好？"

"没有。"许莞靓愣住了。

"那我为什麽一想到你可能会走，就这麽害怕？"许诺的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一个解不开的难题，"我以前。。。。。。很喜欢你吗？"

许莞靓的心脏猛地一跳，擡起头，撞进少年带着探究的眼底。夕阳的光芒落在他的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边，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许诺。

"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很喜欢。"

许诺的眼神闪了闪，没再说什麽，只是拉着他走进了别墅。

深夜，许莞靓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许诺，毫无睡意。

少年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蹙着，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掉。

许莞靓轻轻抽出被抓住的衣角，起身走到窗边。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他消瘦的侧脸。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李奎季发来的微信：【林寒鹤好像在查你的过去，尤其是你在部队的事，小心点。】

许莞靓的眼神沉了沉。林寒鹤到底想干什麽？

他放下手机，走到镜子前。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这几个月的折腾，几乎掏空了他。

他必须装作没事，必须安抚好偏执的许诺，必须提防着林寒鹤和林薇薇的算计。

镜子里的人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许莞靓，你真是个废物。

第二天早上，许诺果然带了便当来咖啡店。

保温桶里装着红烧肉和青菜，还有一碗米饭。他亲自把饭菜摆在吧台上，看着许莞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莞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油腻的口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着恶心，慢慢咀嚼着，咽了下去。

"好吃吗？"许诺期待地看着他。

"好吃。"许莞靓扯出一个微笑，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他不能让许诺失望。这个失忆的少年，已经够可怜了。

许诺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嘴角渐渐扬起一个满足的笑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看起来纯真又美好。

只有许莞靓知道，这纯真的表象下，藏着怎样偏执而疯狂的灵魂。

而他，心甘情愿地，走进了这个用温柔和偏执编织的囚笼。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甜腻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像极了他们现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