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远不及被刘成露当垃圾扔了的难受。
住院的日子枯燥无聊,同时给了李择疯狂搜寻刘成露过往机会。
他就像一团干巴的抹布噗呲入水,围堵能找寻对方所有信息的渠道,甚至不惜再次暴露自己违规进入公民信息库,凭借仅存0。5不到的烧伤视力,一目十行浏览输入记录。
……信息多得眼花缭乱。
李择反而松口气。
他粗略扫了眼时间,除去沁水市另有隐情的富商少爷失踪案,剩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因目击现场而登记在册的见证人。
从十二岁目睹蘑菇收购商的车辆遭遇山体落石爆炸,一直到最近的□□事件,刘成露总会“刚好”撞见案发现场,概率大得已经无法用巧合来形容,可所有经手案子的地方派出所很默契地无视这一点。
李择手指无意识蜷缩,指腹触碰烧伤部位一阵钻心疼痛,他表情越发僵硬。
信息库里关于刘成露的文件衆多,倘若件件查询,李择多半会浪费掉整个下午。正当他犹豫不决,一个与周围不同的记录地引起李择注意。
如果没记错,李择印象里,这片区域不仅是整个省城声色犬马之地,甚至放眼全省都无法找出如此大规模的供成人享乐的灰色地带。
更何况,这儿还牵扯过数次扫黄打非行动。
……
九月末端,半月阴雨绵绵。
秋老虎气温居高不下,空气潮度大,稍微在阳台站站都能黏出满身的汗。
若是通风好的高层或许没那麽难熬,只是老组屋堆堆叠叠,晾衣架塞满墙体的每处缝隙,外衣内衣胡乱堆在一起,试图用房檐底部那小点儿遮挡避开这恼人的雨。
最顶层某家窗户有块绿塑料遮阳板,因前几月暴晒,表皮发白褪色。
雨点叮叮咚咚砸上去,连鼻腔都是那股混合泥土腥味的雨水气。算不上好闻,但让茉莉在这种环境下睡着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今天轮值夜班,不过店里上货,所以需要提前两小时赶过去帮忙,茉莉刚出卧室,就见舍友趴在窗边的消瘦身影。
舍友又在奇怪的地方睡着了。
茉莉见怪不怪,他张开发圈,随意扎起後脑碎发,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水流险些压过舍友飘浮的脚步声。
他吐掉口中牙膏沫,擡头望向镜子:“起来了?”舍友睡眼惺忪嗯了声,人直径绕过他往里间走,衣服窸窣,门板咚一声闭合。
茉莉握着冲干净的牙刷,默默擡手又塞进嘴里潦草几下。
一门之隔,涓流隐盖在哗哗流水之下。
他漱口,咕嘟咕嘟,伴随马桶冲水,卫生间门应声而开,舍友立在斜後方,等待茉莉让开位置。
“你也是晚班?”
“嗯。”
“等下去旁边饭堂吃饭麽,一起。”
“嗯。”
茉莉转身,拿过毛巾擦手擦脸,眼角馀光始终落在舍友瘦削的肩。
“我先下去。”
“啊……”
这次总算不是嗯了,茉莉借助镜子捕捉舍友落下的手,水珠打湿他鬓边,湿漉漉贴在苍白皮肤,他甩甩手:“我今晚不回来。”
茉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