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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 客路二(第3页)

“里面有东西!”莫秋榆挥剑劈向树洞,木屑纷飞中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哐当”声。

“是阴阳缝。”沧纤辰的声音沉了些,“李长老果然是想从这儿进地府。”

莫秋榆舔了舔唇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正好,老子还没去过地府观光。”他擡脚就要往下跳,被沧纤辰一把拉住。

“地府不比阳间,万事小心。”沧纤辰从袖中摸出张黄符,往他剑鞘上一贴,“这是正阳符,能挡阴煞。”

“知道了,管家公。”莫秋榆笑着用剑鞘拍了拍符纸,忽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等从地府出来,我请你喝烧刀子。”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沧纤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看着他跳下去的背影,也跟着跃入洞口。陈涧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掂了掂手里的符纸包,也紧跟着跳了下去——他虽不常出风头,却也不是拖後腿的,真要动起手来,未必帮不上忙。

洞口很快被藤蔓遮掩,只有老槐树上的铜铃还在响,风卷着铃声漫进密林深处,倒像是在给这趟阴曹之行,摇起了开路的调子。

石阶尽头的阴风忽然凝稠,如浸了墨的棉絮,丝丝缕缕往人骨缝里钻。莫秋榆甫定身形,便觉脚踝被何物勾缠,垂首只见一团黑影顺裤腿攀援,细看去竟是纠结的黑发。他未发一言,反手将软剑往地上一顿,剑柄撞在石阶上,发出一声闷响。刹那间,金红色的微光顺着剑穗漫溢,那团黑发似被火烫,猛地缩回阴影,空气中浮起一缕焦糊气。

“此地阴物,倒是比别处活络些。”莫秋榆掂了掂剑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鞘上一块不起眼的鳞纹——那纹路较寻常刻痕深半分,逢阴气便泛出极淡的光。

沧纤辰落地时稳当些,道袍下摆扫过石阶,带起一层细霜,将周遭盘旋的阴气逼退尺许。他俯身拂去袖上沾的蛛网,指尖触到网丝的瞬间,那蛛网竟化作细碎冰晶,簌簌坠落。“往下走阴气更重,收敛些灵力,莫要惊动了不该见的。”

陈涧跟在最後,甫站稳便从怀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银哨,凑到唇边轻吹。哨音不高,却清越如冰棱相撞,将角落里几只缩头缩脑的灰影震得消散。他把哨子别回腰间,哨尾缀的银链上拴着枚狼牙形坠子,在阴暗中泛着冷光:“我这物件虽不起眼,对付这些探头探脑的,倒还使得。”

三人下行百多级,前方忽然透出昏黄微光,原是一座横跨浊流的石桥。桥下黑水翻涌,隐约可见无数手指在水中抓挠,桥对岸立着块“奈何”石碑,碑旁却无孟婆身影,只蹲个穿粗布黑衣的老妪,正往石臼里捣着什麽。木杵起落间,溅起些白花花的碎末,细看去竟是骨头渣。

“孟婆不在此处。”陈涧忽然驻足,手按在腰间银哨上,“这老妪身上气息不对,带着活人的怨气。”

老妪闻言忽然转头,满脸皱纹里嵌着泥灰,眼睛却亮得骇人:“三位是来喝汤的?老婆子这汤熬了三百年,滋味比孟婆的地道。”她说着举木杵往石臼里猛捣,骨头碎末溅在桥板上,落地竟化作无数细小黑虫,密密麻麻往三人脚边爬。

莫秋榆擡脚碾死几只虫,脚尖点地的瞬间,剑鞘上那枚鳞纹忽然亮了亮,金红色的微光顺着鞋尖漫开。虫群逢着这气息,竟似被无形之墙阻隔,在三步外打转。“你这汤里,掺了多少冤魂?”

老妪“咯咯”笑起来,木杵往桥板上一顿,整座桥忽然剧烈晃动,桥缝里钻出无数黑发,如水草般往三人脚踝缠来。“自然是越多越好,”她舔了舔唇角,“尤其是你们这般身上带‘活气’的,熬出来才够味。”

沧纤辰侧身避过缠来的黑发,指尖在桥栏上轻按,那处石栏瞬间覆上一层薄冰,冰纹顺着桥缝蔓延,将靠近的黑发冻得僵硬。“李长老令你来守桥?”

老妪脸色微变:“你怎会……”

“除了他,无人能支使孟婆离开。”莫秋榆忽然提速,软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光扫过之处,黑发纷纷断落,断口处竟冒起白烟,“说,他往何处去了?”

老妪慌忙举木杵去挡,“当”的一声脆响,木杵被剑刃劈出个缺口。她怪叫着後退,周身腾起黑雾,雾中钻出无数惨白之手,抓向莫秋榆面门。

“吹!”陈涧忽然低喝,银哨凑到唇边,哨音陡然拔高,清越的声浪撞在黑雾上,竟将那些鬼手震得虚化大半。他手腕一转,银链上的狼牙坠子在空中划出道银弧,恰好缠住一只漏网的鬼手。那手触到银坠的瞬间,竟如雪遇沸水般消融。

莫秋榆趁机逼近,剑势更猛,剑鞘上的鳞纹愈发明亮,金红色的光在他周身流转,将黑雾逼得连连後退。“再不说,便让你尝尝‘烧’的滋味。”

老妪被金光逼得现了原形——竟是个缺了条腿的缢鬼,断口处还缠着根朽麻绳。“他丶他往轮回道去了!说要找转轮王‘借’生死簿!”

“借?怕是抢吧。”沧纤辰缓步上前,经过桥栏时,指尖拂过之处皆凝着细冰,“他要生死簿何用?”

“不知……”缢鬼哆嗦着,“只听他说,要改七个人的‘数’……”

“七个?”莫秋榆忽然想起山坳里的七任族长,剑眉微挑。

话音未落,桥对岸忽然传来狂笑:“不愧是沧纤辰,倒比我想的敏锐。”李长老从石碑後走出,手里拎着个黑坛子,坛口飘着七道虚影,正是那七位族长的魂魄,“可惜,你们知晓得太晚了。”

他将坛子往地上一摔,黑气瞬间裹住七道魂魄。那些魂魄发出凄厉惨叫,竟被黑气炼化,凝成一支骨箭,箭头泛着青紫色的光。“这七道魂,配上枉死城的煞,足够我射穿轮回道,重改天命了!”

“痴心妄想!”莫秋榆周身金红光更盛,剑鞘上的鳞纹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龙形在光影中游动。

沧纤辰立在他身侧,道袍上的冰纹与那金红光交织,石栏上的薄冰忽然蔓延,在两人身前凝成一道冰墙。冰墙上映出淡淡的龙影,与莫秋榆那边的光影交相辉映。“陈涧,守住後路。”

陈涧即刻退至桥尾,银哨横在唇边,哨音连绵不断,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那些试图从後方偷袭的黑影挡在外面。银链上的狼牙坠子随着他的动作轻晃,每晃一下,周遭的阴气便淡一分。

李长老望着那道冰墙,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更狂:“两只没长齐牙的‘小家夥’,也敢拦我?”他抓起骨箭,往箭头啐了口血,那血落在箭上,竟滋滋冒泡,“今日便让你们知晓,何为真正的‘力’!”

骨箭带着破空之声射来,撞在冰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冰墙裂开一道细纹。莫秋榆挥剑去挡,剑身与箭锋相撞的刹那,剑鞘上的龙影猛地擡头,发出一声无形咆哮,金红色的光暴涨,竟硬生生将箭势逼退半寸。

“左侧有破绽!”陈涧忽然喊道,银哨指向骨箭左侧,那里的黑气较别处淡些,“他祭煞时未凝实!”

莫秋榆与沧纤辰对视一眼,同时动身。沧纤辰指尖冰气骤盛,冰墙瞬间增厚,将骨箭死死抵住;莫秋榆则借势侧身,软剑顺着冰墙的弧度滑出,剑尖精准刺向那处淡色黑气——

“噗嗤”一声,骨箭应声而断,黑气四散,被冰墙与金红光交织的屏障罩住,凝作一团黑雾,在其中翻滚挣扎。

李长老望着断箭,脸色铁青:“找死!”他忽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画的符咒,符咒正泛着诡异红光。

“他要祭煞!”沧纤辰低喝,周身冰气尽数爆发,冰墙瞬间扩大,将三人护在中间,“秋榆,稳住气息!”

莫秋榆颔首,剑鞘上的龙影盘旋而上,金红色的光与冰墙融合,形成一道更厚实的屏障。陈涧则将银哨吹得更急,哨音里混着狼牙坠子的清响,竟在屏障外形成一层音波,将四散的黑气震得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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