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亲
沈裕柔听到这话时,眸色微暗,顿道:“可是母亲,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啊。”
她擡起头来重新露出抹笑来,而苏青棠却满脸忧愁,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婚事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喜欢与否,门当户对才重要。”
她说到最後一句话时,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少女听她这麽说,似是想到什麽般,疑道:“可是母亲跟父亲也不是门当户对还是跟父亲私奔的。”
沈裕柔言之凿凿说着,待话毕就见苏青棠脸色微变,就连眸中都似乎有了那麽一丝的动容,她将目光投向别处,语气虽平静,但却有几分悲伤:
“那时年岁小,不知门当户对有多重要,如今年岁已高,很多事儿回想起来,也怪懵懂的。”
她说到最後一个尾音时,忽而自嘲的笑了笑。
像是嘲笑自己年轻时做的傻事。
“可是母亲,您那时跟我父亲私奔时难道过的不开心,不幸福吗?”
沈裕柔趴在苏青棠膝上,笑嘻嘻地问她,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与疑惑。
毕竟自她幼时起,母亲跟父亲一直很甜蜜,甜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似的。
“我与你父亲,过的很幸福,也很开心。”
苏青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她听到这话,脸上笑意愈发浓烈起来,就连语气中都是难掩的愉悦:
“那不就得了,既然母亲跟父亲过的开心幸福,为何要让女儿我嫁一个连我都不认识不熟悉的人?难道我就会开心吗?”
她说完後,眼眸亮得宛若黑夜里头寻见光源的萤火虫,虽不明亮,但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阿柔,此事我意已决,你再怎麽说都没有用。”
苏青棠摇摇头,又别开眼去,似不想看她。
沈裕柔听到这话时忽地有些震住,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苏青棠,问道:
“母亲,为什麽,为何一定要逼女儿嫁去?”
她伸手想去抚摸苏青棠的脸,却被对方挡开,接着就听见苏青棠有些无奈地话语响起:“桃枝,带姑娘回院子中去绣嫁衣,等媒人什麽时候带人来,什麽时候再出来。”
苏青棠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
沈裕柔瞬间跌入谷底,但她仍然不愿就此放弃,又唤了她一声,企图让苏青棠不要做这样的决定。
“母亲,你难道就没想过,表姐她那麽温柔善良,可就是姨妈逼她成婚才走上绝路,难道您忍心,让我重蹈表姐的覆辙吗?”
她敛起笑容,语气温柔且坚定中又隐隐带着一丝悲伤,似乎想勾起她对苏云岫的怜悯。
下瞬就见苏青棠擡手抚摸着她的脸,眸光中慢慢泛起一层水花,语带宽和与恳求:“我相信阿柔不会做这种事伤母亲的心,对不对?这是母亲第一次求你,求求你嫁了吧,你也不想母亲伤心难过对不对?”
“母亲,若我说不嫁怎麽办?”
沈裕柔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说完话後就见苏青棠微蹙着眉,脸色泛白,捂着肚子做出极为痛苦的样子。
沈裕柔被吓得站起身来,忙道:“母亲,怎麽会这样,桃枝,快去请林……”
她话还未说完,却被苏青棠扯了扯袖子。
“阿柔,母亲没事,只是太激动罢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母亲知道你性子倔强,可母亲真的害怕失去你,你若真的爱母亲,就应下来,可好?”
她听着这话,并未当即应了下来,只是眸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知道这是在逼自己认下,也知她怀着身孕不得受大刺激。
“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绣嫁衣。”
沈裕柔语带无奈,笑容却还是温暖如阳光,她说完後轻轻拍了拍苏青棠的手,才让苏青棠重新露出温和的笑脸:“我知道阿柔你心头不快,但母亲也希望你日後能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母亲是不会害你的。”
她点点头,又跟苏青棠说了会话後便带着桃枝离了正堂,待走远後,她就听桃枝问她:
“姑娘日後打算怎麽办?”
沈裕柔停下步子,轻声道:“还能怎麽办,只能逃婚。”
“可夫人她……”
“母亲她受不了刺激,那就在那日提前唤林郎中在侧守着就行,反正我不能就真的平白无故将自己嫁出去。”
她语气依旧坚定如初,眸中的笑意也渐渐浓了起来,她擡头望向天空。
此时天光大好,云彩正悠闲的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闲逛着,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为这有些宁静过分的天空增添了几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