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一眼,我知道,我这辈子都逃不掉衔尾蛇的诅咒。
分明我的父亲,一切,这个肮脏的家族,所有继承者的人生都因逃离不掉这个伦理荒诞的怪圈,从而沦落为一件又一件活生生血淋淋的昭示。
我却无法克制自己,为再一次步入後尘感到难言的痛苦恶心。
可又别无他法,文姜是我的胃和肝,掏开剥离就会死。
而後,我开始频繁无缘由的想他,连带听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里的一个字眼,心都会漏跳一拍。
A大校外有一间咖啡店,名叫“文芮。”开业那天研究所的学弟,提着几大提,笑着调侃名字。
“芮”乃茂盛丶真诚丶蒸蒸日上之义,却又偏带个“文”,一家咖啡店,却起个这麽文绉绉名字,当真是歧义。
我停下手中器材,看了眼,从不沾起瘾物的我,却在人递上前诡异接过,伸手那刻,杯托上方行云流水的“文”字,烙了下我指腹。
那杯咖啡我没喝,只是自那以後,每夜下实验,我都会进店坐一坐。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我渐渐发现,这座冷淡寂寥的城市,原来留有那麽多他存在的踪迹。
随後,那种想经过反刍更痛了。
是脱去肉体,X欲,和掌控欲,施虐欲带来的新情绪,不同于任何一刻直接带来的#感,它带着酸痛,绵麻,和隐隐藏着根针般的刺痛。
可以算的上是折磨,是该死的痛苦,和让人穿肠烂肚辗转反侧的毒药。
这种困苦常常让我无从集中注意,让我迷失在其中无法自拔,让我数万次坠入阿鼻地狱。
会想他有没有彻夜难眠,想他鼻梁那颗艳绝潋滟的红痣,想他爱笑的眼睛,想他脚踝上被烈日晒出的一圈光痕。
很漂亮,每一次握上去时都感觉到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却也如上帝受难时的荆棘花环,让我一触碰便觉得蛰痛难受,鲜血淋漓。
因而知晓那是喜欢後,我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心可以逃避,爱和神思却逼着你不得不面对,并且从心底给出了答案。
于是,我给出了无人知晓的答案。
——
他说了一个短短的词,就停下,似乎在思考该用什麽样的修辞和言语来表达当下的感受和爱意,可仓颉造句的数万万词汇在口中几番百口,终究还是未得他意。
不太合适。
悖谬感让他感到难言的痛苦。
于是他选择了用眼睛爱他。
他想,心给了上帝,那就用一切所致的目光爱他。
後来,江城那两年的每一夜,我都有候在你的窗台外。
听着潺潺雨声,想着你是否已经入睡。
院内野姜花衰败了十三颗,掉落了三十二朵花瓣,雨打芭蕉,淋透浇烂了三叶,而你的窗柩终年避而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