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药瓶
第二天文姜是由傅砚书送去学校的。
刚穿好校服下楼,就隔着扶栏与绿植,一眼望见了坐在沙发上交接工作的傅砚书。
男人穿了件月牙色丝绸衬衫,外搭剪裁凌厉极为吸睛的浅灰色风衣,映衬的面容更加俊美锋利,举手投足都像是时尚杂志的模特。
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正长腿交叠,双手敲打在键盘面,袖口镶嵌的琥珀玉随着动作轻晃,随着极为长的手指每次下摁,和Vacheronstantin腕表相合,折射出一道冷冽银光。
文姜站在楼梯口,有些不忍打破这静谧的画面
此刻别墅无人,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餐食,氤氲香气萦绕在空中。
像是温馨爱情电影里,早早做好餐食,独自等候妻子醒来一同用饭的丈夫。
文姜心头悸动,直到男人擡头看他,才惊醒似的低下头,加快脚步下楼。
到男人面前站定,抠住书包带轻声问:“哥哥没去公司吗?”
傅砚书并未擡眼,只是下巴指向前方餐桌。
“用完餐,我送你去学校。”
文姜垂下的头猛地擡起,呆滞地望向男人:“真的吗,可是你公司不是早上都要开会。。。”
“嗯。”傅砚书语气没什麽波澜,朝人招手:“过来,还有半个小时上课。”
这顿饭文姜用得格外快,即使是平日最讨厌的补汤,也在傅砚书一勺勺喂食下,喝得一干二净。
最後在男人用纸巾温柔地为他擦拭唇角後,雀跃踩着对方的影子上了车
车内,司机按照路线一路往学校行驶,文姜则和男人一同坐在後座,傅砚书叮嘱完他药有没有漏带,水杯有没有拿後,便轻阖眼修谧。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男人立体如上帝亲手雕琢五官上,文姜就这样痴痴看了一路
身体不由自主往人身边凑,最後很轻停留在男人膝盖处的手指半寸,没再挪动。
下车前,傅砚书从手提袋里取出一盒药瓶塞进文姜书包外侧,告诉他这是最新版的药
副作用不大,一次三粒,每天必须准点用。
最後又检查了遍保温杯里的温水,给文姜围上了圈围巾,将昨晚还未消肿的掐痕遮掩。
指尖在殷红淤紫的皮肤上轻轻拂过,声音低沉不容抗拒
“戴好,任何时候都不许摘,知道吗?”
文洋比文姜早到学校,见文姜气色比昨日好,心口也放心下来。
“身体还好吗?”他放下书本出声问。
文姜漂亮小脸上全是喜色,手时不时捋起围巾,放在鼻尖下轻嗅,独属于男人的纸莎草和苦艾气息
似乎还能感受到哥哥搂过他下车腰身,像咬断猎物喉管的猛兽那样,覆身取过围巾给他圈圈理好。
“好多了,是他送我来的。”
他脸埋在围巾面料下,还雀跃的特意加了句:“这是他第一次送我来学校呢,以前江城都没有过!”
文洋没什麽喜悦的情绪,反而目光沉沉落在文姜与之天气不符的围巾上,神色凝重。
在文姜转头过去前,开口问:“你哥哥昨天回去了?”
“回来了呀,他还来房间看我了。”文姜唇角上扬,潮湿明亮眼里透着潋滟水光,又把脸朝围巾里埋。
哪怕昨晚并不太愉快,但今早这温柔的一幕,完全又将他破开小洞的心重新拼凑缝合好。
他将书包脱下放进桌肚,算了算时辰,拿出男人新给的药瓶旋开,倒出三粒就着温水喝了进去。
文洋手摩挲在笔尖,压低声音:“几点还记得吗?”
文姜想了想,具体时间他也不太记得,应该是到家没多久,只记得哥哥将他抱起,而後就是脖颈濒临死亡的痛。
他努了努嘴,白净小脸,完全和昨日那个发癫的疯子两样。
“你问这个干嘛呀,应该是很早,我到房间没多久他就来了。”
“他说了什麽吗?”
文姜咽下苦涩到拧起皮肉的药片,刚要开口,後颈突然感到一阵发凉。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而来,穿过层层叠叠喧闹皮肉,精准注视黏在他身体上。
文姜馀光敏感扫了圈教室,没发觉异常後,擦了擦唇沿水渍,摇动不太清晰的头,道。
“他问我和朋友玩的开心吗,之後就没什麽了。”
“不过。”文姜握紧药瓶,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他说那个女的只是合作同事,也不会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