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那把全部没入的匕首还在温吞淅沥留着鲜血。
傅砚书另只手无力地抵在身後,手抚上男生因惧怕和悔恨颤抖的皮肉。
垂首看向双方宛若交缠红线手腕,苍白唇瓣很轻弯起:“哭什麽,傻瓜。”
文姜六神无主地蠕动嘴:“我不是,我不是要。。。,我只是不想跟你离开,只是不想被你控制。。。”
“没关系,不用害怕。”
男人声线轻而慢,每一下都极为用力,他擡手抚摸弟弟浓艳眉眼,语气是欣慰:“看来那次有了教训,这次捅得很准,有把我话放在心上。。。”
“我很。。。开心。。。”
倏地,一口血从唇齿里涌了出来,滴溅在双方手腕。
他呛咳着,望着血流如注染红两人手腕的红线,喘息。。。像是嘲讽又像是认命嗤笑:“果然逃不掉,还是来了。”
“哥哥。。。”血液温热飞掠面颊,文姜惘惘睁着眼。
傅砚书重喘,艰涩挤出声,笑他:“傻瓜,现在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
文姜根本无法回应,心脏停跳,像是下一秒要拧碎。
他双眼通红从男人口中取出手机,大脑空白地摁动开机,豆大般泪珠疯狂砸向屏幕,一边哽咽哭泣,一边让男人撑住。
“不会有事的哥哥。。。我联系救护车,联系阿姨,我联系阿姨来找我们,我可以联系的,还有办法。”
“不可能会捅到心脏,不可能的。。。不会的。”
文姜语无伦次,崩溃的大哭着,然後越是焦灼屏幕就越是湿滑,连简单拨号按键都做不到。
“快。。。快啊,别这样。。。别。”
傅砚书拇指轻缓抚去他入珍珠断线的泪,握住他颤抖如骰的手:“没用的,我知道这些命数,躲不掉的。”
“不论是我,还是傅乾。。。”
文姜啜泣,隔着一片雾气摇头:“不会的,还有时间的,不会死的。。。”
“别哭,我不愿你哭,这麽多年,你总是在哭。”
文姜脸上血泪混合,狼狈唤他:“哥哥。。。不可以。”
“别这麽对我。。。”
傅砚书眼底映着草坪上呼骤的光点:“可惜了,本来还想带你去。”
他用尽所有力气扣住文姜後脑,摁在耳畔,由着气息流进对方左耳,忍着口腔糊满的血沫,一字一句出口。
“对不起,这麽多年从没让你开心。。。其实我。。。”
“我。。。”
“Jet'aime”
“等来年爱尔兰的雪化了,我带你去看。。。好——”
“”
“砰。”後颈扣入的手腕很轻滑落砸在柏油路面,连带最後的字,一同押入风这个宽厚无情的掌心
倒在文姜肩头。
分明听不见,可却像重锤般砸在文姜心上,他颤动唇瓣,眼泪汹涌夺眶而出,仰起得头,闭上眼睫由着泪珠滚动。
“你总是这样。。。总是,不说出我心里想听的话。”
他痛苦搂住男人还在往下滑的身子,泪水濡湿肩头,哭得撕心裂肺,拊心泣血:“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要听一个字。”
“只要那一个字。”
“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却装作什麽都不知道。”
视而不见,我的痛苦。
爱很难吗,很难让你由心出口字句吗,很难让你道出一声答案吗。
“你告诉我啊哥哥!”
“告诉我,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掌控了十多年的东西。”
“告诉我,你爱。。。”
我。。。
可到最後连他自己,也未出口。
一直到救护车赶来,扯开身上人文姜也未动作,就这麽染血,如同死尸般坐着。
也是此刻,一辆狂飙而来的车急刹在救护车前,副驾驶被紧急打开,女人站立在前方车辆鸣叫的灯光前,叫出声。
“文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