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命数
“哥哥。。。别。”文姜泪眼朦胧。
“听话。”傅砚书声线很柔,像在哄什麽顽劣未服从的宠物,和在地下室数百次沉默後给予安抚一样。
文姜别开男人继而抚在眼尾食指,只抖塞身子,拼命摇头
泪水从黑色长睫扑簌而下,在仅能照亮所爱之人轮廓的灯影下,更加泛红楚楚动人。
“不,哥哥你告诉我,为什麽要带我国外!”
“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
一声声声嘶力竭哀求,淹坏根根腓骨,也穿破呼啸凛风,破开两人之间无形距离。
文姜弯下背脊,手顽固而哀切地往後挣,眼泪水雾全流在嘴里,黄连般的苦
他却依旧绝望又固执地执着于那句:
“我算什麽东西,你想怎麽处置就怎麽处置吗,今天是国外,下次是不是就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角落。”
“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在想什麽,从来都不问过我的意愿!我不是包袱,不是任何时候都随你心意的玩偶,我也有心的哥哥,我的心脏也会痛,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傅砚书!”
几乎撕扯。
男人立住没动,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痛苦地弯下头颅祈求他答案的信徒。
路灯将他身影拉得很长,长到爱恨纠葛全都都随着这道隐弱黑影蔓延开来,映出两人交错融合的影子。
他唇瓣很轻蠕动。
“你。。。”
忽地,手机再次沉闷来电,撕开这道踩在禁忌边缘的环境,男人低头看了眼,冷漠决绝关机。
重新拽住弟弟,快步往不远处车门走。
这种无声回答,深深刺痛了文姜又一次敞露的心,连站都成问题
也将心底杂草般的猜忌如燎原般燃起,化为一场足以烧掉一切的大火。
凄凉而绝望。
被男人拖带几步後,像是倏地惊醒,开始踩住草坪试图往後退。
“不要,住手,哥哥,这里有你的一切,有你的公司下属,你的未婚妻,哥哥,你不能走!”
文姜几乎是被扯到车门前的,身体力量悬殊使得他根本没有反抗挣扎能力。
在男人打开车门将他卷入前,用尽全部力气抵在车门,整张脸流满干涸泪渍,还在嘶哑着声线企图唤醒男人最後一丝理智
“你是一个基督教徒啊,傅砚书!你疯了,你这样会下地狱的,会有责罚的哥哥!!!”
甚至开始胡言乱语反刍向人忏悔:“哥哥,我有罪,我该去下地狱,该被绑在绞刑架上处于极刑千万遍,不该向自己的#哥哥求爱,不该缠着他爱我,更不该许下一些从来都做不到的承诺。”
“我已经体会到痛苦,真的错了,我求你,别这样惩罚我,不要再拖着我了,求你了。。。”
傅砚书一根根掰开文姜固力手掌,另只手抹上他眼睫,被秋风舔舐的嗓子,无奈般很轻叹了声。
“无所谓,都无所谓的姜姜,我们谁都没有错。”
“爱不该有错。”
“这不是爱哥哥,你会忘记的,过些时候就会忘记我的。。。”
“是啊。”傅砚书缓缓道:“小孩是。。。过些时候就会忘记。”
“可我,不行。”
说罢,暗下眼,一把捉住文姜手腕,拽下往车内推。
但才要抱起怀内腰身,腹部上方就传来一阵剜肉般的剧痛,从衬衫里侧狠狠惯入。
他嗬着气,难以置信眨动眼睫。
机能反应使得他喉间涌起血沫,腥味往牙齿舌苔上无孔不入游走钻入。
低头看眼唇瓣打颤的弟弟,这才意识到怎麽回事,手捂住伤口重喘了声,身形也似秋风狂擽的秋叶,摇晃般单膝跪了下去。
“砰——”
文姜脸颊泛着滴刚从泪腺流出的泪,直视前方被秋风吹得东倒西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银杏树。
鲜血黏腻从手腕流淌,像是後知後觉,他颤抖着气管,哭得无声哭得撕裂,最後在腹部温血冻僵後,扑腾膝盖跪了下去抱紧了男人。
“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你欠我的。。。傅砚书。。。都是你。。。”
“。。。对,对不起。。。”
他颠三倒四,明明极为简短几个字出口却是用了千肠百转,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