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一个下位的语句,将决对权交给了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弟弟。
是以往在两人关系中从未有过,也无从夺取的情绪。
文姜凝塞住了,朝向那双向来都古井无波的眼,满腔怨言恶念,竟无从而。
“需要”这两字太重了,包含一切,爱意,恨意,藕断丝连,一切与关系有关的身份都包含在内。
是和否,哪一个答案他都说不出口。
也无法开口。
“我。。。”声线还未从唇腔中放出,就被男人食指强硬点住,覆盖所言。
他拇指抚摸文姜通红眼尾:“我知道,知道你需要。”
“从来都知道。”
说完不由分说拽动文姜瘦小腕节,从衣柜中取了件秋凉外套细致穿戴,确保不会有任何残风进攻可能,扯动身旁人往外走。
“去,去哪哥哥。”文姜被这匆忙举动慌了神,男人并未给予答复,只稳稳拉住他手,越过外头粉刷惨白的墙面一路往别墅外走。
子时夜色如稠,正是多雨早秋之季,两侧柏木的枯黄落叶被风吹起打着转儿,汇聚在一块残杀起舞,砍去夏季最後一丝生机。
阴凉,萧肃,冻得人四肢冰凉。
男人速度快,步子也大,长期锁在狭小空间的文姜,显然有些吃力,脚步也开始踉跄,几乎是被男人独自拖着走。
呼出的白雾,将身前人被风吹起的凌乱衣摆化为一场梦,伸手无法触碰,就会消散的雾。
“哥哥,我们到底要去哪啊,为什麽要走。”他往外扯动手肘,还在喊。
“哥哥!”
男人察觉到抗拒,掌心更加用力,力度大的要捏碎文姜骨头。
他转头,见气喘吁吁又要蓄泪的弟弟,停下脚步,单手捧起他面颊
俊美英挺的面孔上,光彩流溢的眼眸,释放出文姜无法读懂的温柔,弯唇很轻笑了。
“去国外,去国外葬在一起,忘了吗,之前和你说过,都怪我耗时整整一个半月才处理完一切,不过还不晚,还有很多时间,还有时间可以死在一起,埋在一起。”
男人眼中的缱绻柔情,像是深秋残叶,让深陷其中的文姜摇摇欲坠,惊愕在地。
张口的唇腔都因吹疾而过的风,变得结结巴巴。
“什麽。。。”
文姜以为生同xue,死同墓只是一句玩笑,只是一时兴起,只是。。。
——我会亲手打断你的四肢头骨,和你埋葬在一块,我们的骨头会缠绕在一起。
他想要两个人一起死。
男人没回答,五指流连男生眉心一直下滑到艳红柔软唇瓣。
察觉到男人要转身强制将他往前带。
文姜语气里带着一丝颤,连忙往後退,抗拒着从男人手腕中挣扎:“我不要离开,不要。”
“我们是兄弟啊,哪怕死了也不会被别人接受的哥哥!”
“我是你弟弟啊。”
他害怕男人又将他囚禁在另一个暗无天日房间里,害怕从来没得到男人的一丝真心,更害怕等待自己将是一辈子永远无法探清男人心意的结局。
他不要一辈子做男人的狗,不要为了他放弃尊严,不要——
傅砚书平静看他,对这堪称剜心的话,很轻笑了:“好奇怪,以前这话居然也从我嘴里说出来过,原来滋味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