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帮我搬一下书,一转头你就没影儿了。”陈露析将座位安在他旁边,甩甩手娇嗔地埋怨他。
“啊—”奚冬扯了扯嘴角,“我帮贺奕搬来着。。。。。。”
“贺奕?”陈露析眨了眨眼,“他居然让你搬书?”
虽然在一个学校同个班,但走读女生和住校男生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圈子。在她的印象里,贺奕即高冷又傲娇,妥妥玻璃女王既视感。用拐杖的时候就不爱麻烦别人,没发的东西堆在讲台,他基本会自己去取。後来有了假肢,更自力更生,看得人既心酸又欣慰,当时好多女生都为之动容,原来一切都是表象?
“我不搬谁搬,你的书不也是程超帮搬上来的。”奚冬跟她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不明所以,问得坦坦荡荡。
“去去去!”陈露析罕见地有点脸红,“那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程超在追你嘛。”贺奕可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陈露析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您能不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
奚冬噤了声,见好就收。
帮陈露析放好书箱,又趁着人少去给她换了把看起来年纪比较轻的椅子,後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爱情。
奚冬又笑了笑。
报到日大概是竞赛班为数不多“清闲”的一些日子了,文科4丶6班和理科3丶5班这次分别多了好些新鲜血液。新班主任是第二个熟面孔,为接替辞职陪读原班的悲催历史老师——季从清。
“班主任”的这个称呼使季从清看起来更严苛了,办公楼开完大会,垮着一张脸给他们开小会。
要交代的事情有些多,放学迟了几分钟。季从清在讲台上交代东西,奚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班委丶班规丶班风,这些东西跟他都没关系,无聊之中一扭头,看见贺奕靠在後门边儿上等他。
高挑的身段,帅气的侧颜,优越的比例,贺奕不复上学期初见时的颓态,已然恢复成他曾经的模样。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啊——爱情!
拖堂讲完安排,季从清率先离开,奚冬跟着人流鱼贯而出。贺奕半点儿不知道避讳地揽着他的肩,看了眼季从清的背影,故作神秘地凑到奚冬耳边嚼舌根。
“我知道季从清一个秘密,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给他大喇叭曝光。”
奚冬斜睨了他一下,没纠他惹人注目的动作,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什麽?”
放学有一会儿了,顶楼班少,楼梯间并不像平时那样人流如潮,贺奕贴着他的耳朵耍流氓:“亲下老公就告诉你。”
奚冬一把将他甩开,“滚。”
去他娘的爱情吧!
贺奕贴着墙笑到咳了两声才停下,奚冬没理他,自己前面走了。
“欸——怎麽还生气了?”贺奕在他身後自顾自说话。“你走那麽快不是想我追你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我可追不上啊我跟你说,我下楼梯。。。。。。很慢。。。。。很慢。。。。。。很慢的。”
明明是他拖着调子睁眼说瞎话,正常速度走了两米远的奚冬还是在转角处停了下来。回身看着楼梯上挂着笑慢慢往下走的人,本来打算回宿舍再理他一下,现在却怎麽都硬不起心起来。
奚冬定定地看着他,心尖儿软成一片。以前别人就是多看一眼他都要生要死的人,现在已经可以满面笑容地将自己的软肋拿出来开玩笑。过了一个年,拿掉了一副拐杖,他早已连心态也焕然一新。
把意外当成洗礼,将异同化为力量,不悔坚持,不言放弃。。。。。。这样的人,傻子才会不心动吧。
贺奕几步走近,小学生做游戏一般拽了下他的衣角说道:“愣什麽呢?追上你了。”
奚冬不禁莞尔:“不是早就追上了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奕将胳膊搂在他脖子上,混不吝地扯:“早就追上了也能再追嘛。”
“不嫌累啊你?”
“那你别跑不就行了。”
“你不讨厌我就不跑。”
“怎麽就讨厌了?”贺奕用眼角夹了他一下,“叫声老公也行。”
教学楼外的冬阳明媚温暖,人流空散,奚冬被晒得眯了眯眼,随手杵了他一下。少年嬉笑打闹,于是光景便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