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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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开始,附中已经正式开学了,高一新生熟悉完学校课程,下周正式开始军训。高二高三的也回归了以前的节奏,一到五上课,周六一整天用来周考,除了没有大课间和早自习,跟平时上课没有半点区别。
说是周考,其实就是多一天时间做套题,算是巩固一下这周学的东西,也便于老师们能多发现些学生的问题,一举两得。
这种类似于随堂测验的小传统不算正式考试,不排名也不统分,这群十来岁的懒鬼连桌子也不拉,只收了桌上的书,再有个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美其名曰监考,实际上只要不是闹得太厉害,没人管他们。
贺奕成绩拔尖儿,以前竞赛班的生态也比平行班更紧凑些。平时大家嘻嘻哈哈有打有闹,今天我不写作业,明天他通宵去玩儿什麽的都不是稀罕事儿,皮起来跟大多数人也没什麽两样。但唯独到了“考试”时候,他们都会默契的拿出一种名为“认真”的态度,从不敷衍。
所以当贺奕晃着笔杆子埋头做题,草稿纸写了大半页,一扭头看到最後两排有三个人在睡觉,一个在照镜子,剩下几个在悄悄玩手机之後,还是觉得有些难以言喻。
附中怎麽也能算个重点,真会有这麽多人来这儿只是为了长大吗?贺奕不太懂,大概,他们就是95%本科率剩下的那一批吧。。。。。。
他轻叹了口气,接着,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往奚冬那一侧偏移。
视线转得很快,但就在这0。几秒的时间里,贺奕的心脏在胸腔中莫名蹦跶了一下,仿佛振到了肋骨般,有了一丢丢闷窒的感觉。
当他看见奚冬桌上也铺着和他差不多大小并且有了不少字迹的草稿纸的时候,堵着的半口气才“呼啦”一下散掉了。
至少写了。
这是他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之後贺奕认真地瞧了眼奚冬填在答题卡上的答案,跟自己的对比了一下之後,意外发现这小子正确率居然还挺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天他来教室时奚冬睡得整整两节课没擡过头实在是让他记忆深刻,後续又抄他的作业还弄丢了自己的试卷,一个形象又立体的粗心学渣形象,直接就刻在了贺奕的脑海中。
所以这些天,哪怕看见他上课在听讲丶记笔记,晚上勤勤恳恳写作业刷题,但因为他写字很慢,看着特别像是在磨洋工,贺奕就一直把他归类为脑子不太灵光但表面功夫勉强做足的中下游。
没想到啊。。。。。。
他转了转笔,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想法。
成见这麽深,真不像他的作风。无论奚冬的HIV是怎麽染上的,想要继续治疗,想要继续好好地活下去,都是需要钱来提供最底层保障。
奚冬会有一个好好学习努力逆袭将来飞黄腾达赚大钱将自己治好的理想他本来一点也不应该觉得惊讶,可现下骤然知道了,他心里却突然冒出些其他想法。。。。。。。
染了这玩意儿,能活多少年?
如果按照平均年龄,奚冬应该比他小,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十七岁。
17。。。。。
17。
“嗡嗡丶嗡嗡——”
手机突然在桌洞里的一堆书上连震了好几下,动静有点大,奚冬都往他这边看了眼。
贺奕回过神,先看了眼奚冬,後才垂了眸子往桌洞里摸了一把。
手机感应着自动亮了屏,锁屏界面齐刷刷好几条微信消息,他没细看,扫了一眼就又面无表情地扔了回去。
“我靠,哥你写完了吗?给我抄抄快快快!”
与贺奕隔着一个夹道的张浩东在用气声叫他,这厮大概在玩手机的间隙看见了时间,还有10分钟交卷,他的答题卡此刻还是空白的。
贺奕之前是竞赛的这事儿在15班早就不是秘密了,这会儿又看见他放了笔应该是写完了卷子,张浩东顾不上他根本没跟贺奕说过几句话,现在这种情况,要不是老师还在上面坐着,他估计都得拿着卷子扑到贺奕脸上来。
贺奕看了眼讲台上正在低头看闲书的老师,一扬胳膊将答题卡递给了他。张浩东连说了好几句谢谢,头也没回便开始埋头苦写,刻苦程度直线上升。
快交卷了,教室里没人说小话,只有中性笔摩擦在纸张上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算不得安静。
贺奕左一圈右一圈地转着笔,极快的频率代表他现在有些烦躁。
他的手机似乎是知道他闲下来了一般,再次在桌洞里震了一下。奚冬的情况被这几声震动挤出脑海,贺奕偏过头,想也没想直接按了关机。
桌洞彻底安静,贺奕撑着下巴,盯着发了半天的呆。奚冬转头看了他两三眼,最後也没说什麽,低头写卷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