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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第1页)

轮回

幕布升起的瞬间,红丝绒表面突然泛起鱼鳞状的褶皱,每个褶皱里都嵌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眼球,虹膜是暗紫色的,正随着呼吸频率收缩。朱喻然指尖的血玉痣像被冰锥刺穿,他看见观衆席的黑暗里,那些闪烁的眼睛正在缓缓移动——它们并非长在活物脸上,而是嵌在无数具直立的骸骨眼窝中,骸骨的指骨正规律地叩击着木质座椅,发出“哒哒”的声响,节奏竟与《影契录》纸页翻动的频率完全同步。

“座椅在‘噬声’。”杨溯野的斧头往舞台侧幕劈去,斧刃劈开的不是布料,而是层厚厚的筋膜,筋膜下渗出淡黄色的粘液,滴在舞台地板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孔里都探出根细小的听骨链,正随着观衆席的叩击声震动。苏晴的听诊器贴向小孔,传来阵无数人磨牙的“咯吱”声,白大褂口袋里的“苏”字玉牌突然映出串血字:“本场演出禁止静默,沉默超过十秒者,声带将被织成幕布。”

许念的第八颗珍珠突然对着观衆席最前排震颤,蓝光在某具骸骨的胸腔里拼出半张戏票,票根上的座位号“7排13座”正慢慢渗血,与舞台中央第三把椅子的编号完全吻合。红菱拽着她後退时,菱角玉佩勾住块垂落的幕布碎片,碎片的纤维里缠着根声带状的肉条,肉条末端连着颗腐烂的喉头,轻轻挤压就会发出嘶哑的“咿呀”声,像未开嗓的戏子在吊嗓。

“是‘前朝演员’的残骸。”缑羽的素描本突然自动翻页,铅笔在纸上勾勒出剧场的剖面图——舞台地下埋着三层尸骸,每层尸骸的口腔都对着不同的音效管道。他用橡皮擦去某段线条,观衆席突然传来阵倒抽冷气的声响,7排13座的骸骨突然站起,肋骨间穿出件绣着缠枝莲的戏服,戏服的盘扣是用臼齿打磨成的,齿根还沾着暗红的肉末。

昝勇的扳手突然对着舞台深处的道具箱作响,箱子锁孔里伸出根带着倒刺的金属舌头,舔了舔扳手表面的锈迹。佴然往箱子周围泼洒荧光液,液体在地面绘出个五角星,每个角上都浮现出不同的戏服剪影:生角的蟒袍袖口缝着断指,旦角的水袖里渗出黑血,净角的脸谱是张被剥下的人皮,末角的翎子缠着绞断的血管,丑角的面具裂开道缝,露出底下正在蠕动的蛆虫。

“五毒戏服。”綦妙突然认出蟒袍上的金线纹路,“这是民国二十六年‘火烧戏楼’事件里失踪的戏班行头。”她用发夹撬开道具箱的锁,里面滚出个头颅大小的木匣子,匣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演员表,上面的名字正在一个个消失,最後只剩下“朱喻然·生”“杨溯野·净”“苏晴·旦”等字样,与舞台中央的椅子标签完全对应。

钟匠爷爷的铜哨吹向後台方向,传来阵铜锣落地的闷响。衆人穿过侧幕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胭脂味扑面而来,化妆镜前的灯泡忽明忽暗,镜面上的裂痕里渗出红色的液体,在玻璃上晕染成一张张哭泣的脸。最左侧的镜子里,映出个穿戏服的人影,那人正在往脸上涂抹油彩,转过脸时,朱喻然发现对方的五官竟与自己完全相同,只是眼眶里没有眼珠,黑洞里塞着两团浸血的棉花。

“是‘镜中替身’。”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发烫,《影契录》新页面浮现出段用血写的台词:“轮回剧场,每场戏都要有人献祭,替身只是提前熟悉角色。”镜中朱喻然突然擡起手,将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咽喉,现实中的朱喻然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血玉痣渗出的红光在他脖颈处凝成道屏障,挡住了无形的刀刃。

杨溯野的斧头劈向那面镜子,镜碎的刹那,无数玻璃碎片突然在空中重组,化作个巨大的戏服架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戏服,每件衣服里都鼓鼓囊囊的,像是塞着人。其中件绣着“净”字的黑色靠旗突然倒下,露出里面裹着的具干尸,尸身胸口插着把斧头,斧柄上刻着的名字正是“杨溯野”,只是字迹已经模糊。

“是‘角色预演’。”苏晴的听诊器贴向干尸的胸腔,传来阵类似磁带倒带的“滋滋”声,“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但衣服的磨损程度却像穿了几十年。”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干尸的手指,指尖突然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纸条:“卸妆水在第三排镜柜,记得用活人的眼泪调开。”

许念的第八颗珍珠对着镜柜闪烁,蓝光在柜门上拼出个哭脸符号。红菱的玉佩红光缠上柜门把手,把手突然化作一只苍白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油彩。打开柜门的瞬间,里面的瓶子纷纷炸裂,流出的不是卸妆水,而是粘稠的血浆,血浆里浮着无数细小的眼球,正死死盯着来人。

佴然往血浆里滴入一滴荧光液,液体突然沸腾,浮出个金属容器,容器里装着些透明的晶体,散发着淡淡的咸味。“是眼泪结晶。”她用试管取出一点,“需要活人情绪激动时的眼泪才能溶解,恐惧或悲伤都可以。”观衆席的叩击声突然加快,7排13座的骸骨已经走到舞台边缘,肋骨间的戏服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盘绕的肠线,肠线末端系着个微型绞刑架。

缑羽的素描本突然剧烈抖动,铅笔在纸上疯狂涂鸦:无数只手从舞台地板伸出,抓住演员的脚踝往下拖拽;化妆镜里的人影开始爬出镜面,手里拿着带血的油彩笔;观衆席的骸骨纷纷站起,嘴里吐出半截舌头,舌头末端连着细如发丝的神经线,正朝着舞台延伸。“它们在‘催场’。”他把素描本翻向衆人,“再不开始演戏,这些东西就会强行‘帮’我们进入角色。”

綦妙突然指向舞台中央的幕布投影,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剧本的第一幕:《献祭》。台词用血色写着:“生角需亲手剜出旦角的心脏,净角需将生角的眼珠献给观衆,丑角在旁记录全过程,若有一人拒绝,全场观衆将拥上台来,分享未完成的戏份。”投影旁边的倒计时已经开始:00:59:58。

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与幕布上的“生”字産生共鸣,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自己走向苏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苏晴的听诊器里传来自己加速的心跳,白大褂口袋里的玉牌突然发烫,映出她自己被开膛破肚的画面,画面里的朱喻然面无表情,刀尖正刺向她的心脏。

“是精神控制!”杨溯野的斧头往朱喻然脚边劈去,斧刃激起的冲击波暂时打断了控制。朱喻然猛地回过神,手术刀“当啷”落地,在舞台上砸出个小坑,坑里冒出些黑色的头发,头发缠上他的脚踝,往地下拖拽。“地板下面全是头发!”他用力挣脱,血玉痣的红光将头发烧成灰烬。

昝勇用扳手撬开舞台地板的缝隙,里面果然塞满了纠缠的黑发,发丝间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牙齿。他往缝隙里扔进个点燃的酒精瓶,火焰窜起的瞬间,传来阵凄厉的尖叫,无数张人脸在火中闪现,都是些年轻女子的模样,她们的嘴巴张得极大,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是被献祭的旦角。”钟匠爷爷的铜哨吹向火焰最盛处,火中突然飞出个铜制的面具,面具上刻着旦角的脸谱,眼眶位置嵌着两颗红宝石,宝石里映出归影墟的入口,“这些头发是她们的怨念所化,只有完成真正的剧情,才能平息她们的愤怒。”

许念的第八颗珍珠突然飞向面具,蓝光与红宝石産生共鸣,面具上的脸谱开始变化,露出底下的真实面容——是无妄狱那位护士的母亲,也就是之前神秘女客的母亲。红菱的玉佩红光缠上面具,浮现出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民国二十六年,这位母亲曾是戏班的旦角,因拒绝献祭被活活烧死在戏楼,临死前将归影墟的碎片藏在了戏服的水袖里。

“真正的剧本不是献祭,是救赎。”朱喻然突然明白过来,他捡起地上的手术刀,不是刺向苏晴,而是划向自己的掌心,血玉痣渗出的红光滴在舞台上,激活了隐藏的纹路——那是一个巨大的“生”字,与面具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舞台突然剧烈震动,地板下的黑发纷纷缩回,观衆席的骸骨叩击声变得杂乱无章。7排13座的骸骨突然炸裂,飞出件完整的水袖,水袖里裹着半块血玉碎片,与朱喻然掌心的血玉正好拼接。《影契录》在此时发出金光,新的页面自动展开,上面写着“骨瓷窑”三个字,旁边画着一座冒着黑烟的窑炉,窑口堆着无数破碎的骨瓷娃娃,每个娃娃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幕布开始缓缓降下,红丝绒表面的眼球纷纷闭上,留下一个个黑洞。观衆席的骸骨重新坐下,只是这次它们的指骨不再叩击座椅,而是整齐地指向剧场出口,出口处的门框正在融化,化作窑炉的形状,里面透出灼热的红光,隐约能看见无数骨瓷娃娃的轮廓在晃动。

“下一场在骨瓷窑。”杨溯野的斧头扛在肩上,斧刃映出的窑炉深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拉坯,那人的手指是用白骨拼接而成的,捏制的瓷坯上,正慢慢浮现出朱喻然他们的脸。苏晴的听诊器里传来瓷器烧制的“噼啪”声,白大褂口袋里的玉牌映出的窑炉顶上,立着一只骨瓷鸟,鸟喙里叼着半块血玉碎片,与之前找到的碎片纹路完全吻合。

昝勇的扳手突然变得滚烫,表面浮现出窑炉的结构图;佴然的试管里,荧光液变成了粘稠的瓷土;綦妙的发夹上,沾了一片细小的骨瓷碎片;缑羽的素描本上,自动画出了骨瓷窑的地形图,图上标着个红色的叉,旁边写着“忌水处”。

朱喻然握紧《影契录》,血玉痣的红光中,他听见无数瓷器破碎的声音里,夹杂着那位旦角演员释然的叹息。他知道,轮回剧场的戏码并未结束,那些被献祭的灵魂只是暂时得到安息,而骨瓷窑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残酷的“烧制”——用执念做坯,以鲜血为釉,稍有不慎,就会化作永恒的骨瓷摆件,永远困在归影墟的轮回里。

出口的红光越来越盛,将衆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射在地上竟与那些骨瓷娃娃的轮廓渐渐重合。朱喻然带头走向出口,《影契录》在他掌心轻轻颤动,仿佛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他能感觉到,归影墟的核心越来越近了,而那些被尘封的真相,正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点点从骨瓷窑的灰烬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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