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悠悠地跟着莫友,看人脸颊两侧慢慢扬起的圆乎乎的酒窝,总算是放了心。
吃饭那会不开心的莫友现在终于开心了。
“这莫家父子关系也太好了吧。”
“可不麽,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能不关系好麽。”
“哎,也是哈。”
“莫友也是好福气,儿子这分数能考这麽高,一本靠得住了吧。”
“还一本呢,人家是重本,一般的985211随便他填。”
“嚯,这麽厉害啊,我们家妮儿要是也能考这麽好我做梦都能笑醒。”
……
这麽晃悠回去了,也到下午四五点钟了。
贺久安跟着莫友把家里的被子都往回收,手刚搭上去,滚滚的热气就往身上扑,豆大的汗珠就往地上落。
这热的晚上根本没法睡人。
莫友掏了掏柜子里,把里面塞的泡沫垫子拿出来洗了,靠在屋檐下沥水,又给堆在客厅里的菜上洒了水。
贺久安从塑料袋里掏出两个桃子去洗,桃子也不大,鸡蛋大小,还有点小坑小疤,吃起来倒是甜,甜的人口水直往外冒。
莫友就着贺久安的手吃那颗小桃子,一点一点啃着,贺久安也不嫌烦,就一点一点喂。
“贺久安,今晚要很热很热了。”莫友嘴角还含着那一点点桃肉,嘴里说出的话都是甜桃味,“家里的电扇坏了,也没空调。”
贺久安凑上去,亲他嘴边的桃子汁儿,两个人都是团火球,靠近就流汗,“没就没吧,我过过你过的日子。”
太阳微微弱下来的时候,莫友就带着贺久安去看日落了。
他们村里有个水库,就在他们村和隔壁村的必经之路上,那里风很大,能看到很美的日出和日落。
日头越低,山里的温度也越低,莫友手里摇着把广告扇,贺久安手里也拿着把。
嗯,还是治疗不孕不育的。
贺久安也懒得说,扇子摇得飞起就看不见了。
水库梗上风很大,太阳也看的清楚。
他俩也不嫌热就坐在一块,脚挨着脚,大腿贴着大腿的。偶尔遇到饭後散步的人,熟悉的过来打声招呼,不熟悉的眼神从莫友身上走到贺久安身上,然後循环往复。
“哎,有点饿了。”贺久安摇着扇子手摸了摸肚子。
他们下午送了一下午东西,晚上也没吃饭。
莫友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从口袋里拿出个鸡爪,在空中晃了晃,跟逗小狗似的:“吃不吃呀?”
“我还以为啥呢,”贺久安看他亮亮的眼睛,看他眼睛里落着的夕阳馀晖,想亲又不能亲,“又是‘好吃’的小鸡爪?”
莫友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为了让贺久安不在店门口挡事,说给贺久安拿好吃的鸡爪,现在被提起来还怪害燥的。
他拿手肘十分亲昵地撞了撞贺久安的腰,“吃不吃呀?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说着就要撕包装了,贺久安停了摇扇子,从他手里把鸡爪捞过来,在嗓子眼里哼唧:“就不舍得多问我两遍,莫友你变了,你一开始对我可有耐心了。”
莫友看了他一眼,红润的舌尖探出来舔了舔干燥的唇,舔湿了才说:“小贺,你为什麽……我呀?”
含含糊糊的,说的贺久安都没听清,他咬着鸡爪凑上去,跟做贼似的偷偷问:“你说啥?”
莫友拿起扇子扇了扇,扇掉脸上不好意思的热气指着贺久安:“你丶为什麽喜欢丶我?”
然後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又指向了自己。
贺久安把脖子收回来,鸡爪骨头在嘴里含着半天不知道往哪吐,然後面前就伸出个小爪子来。
“吐吧。”莫友摇了摇扇子,眼睛就看着他嘴里的那节骨头,“一会我去扔。”
贺久安:……
哪有这样的。
一边撩着他一边问他为什麽喜欢。
贺久安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他掀起薄红的眼皮,牙齿间还叼着那一小节鸡骨头,空着的那个手心放了上去,“就这麽喜欢我?”
他把大腿往莫友那边伸,口袋支出去,“我好像带纸了,帮我摸摸。”
莫友摇扇子的手一顿,被握着的手心里全是潮湿的汗意,他抽了抽没抽出来,用膝盖把人抵回去:“你自己找。”
贺久安抓紧了莫友的手掌,在夕阳的馀晖中摇了摇头,“不行啊,我的手握着你呢。”
“松开就好了。”莫友的手指又动了动,这天又热,汗又多,这麽会,牵着的手心里就全是汗了,“松开你自己找。”
“嗯,”贺久安低头看两人的手,指尖又握紧了,“我不松,抓住了就不松了,这辈子都不会松开。”
莫友的眼睛有点热,贺久安这抓住的哪仅仅是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