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久安就看着莫友的指甲把茶叶蛋揪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来,那麽细心的人,这会慌得不行。
总归是关心则乱。
“我觉得莫知林应该能考得挺不错。”贺久安自己捡过一个茶叶蛋,小心翼翼地剥起来,等莫友把茶叶蛋放进他碗里的时候,他也剥好了。
莫友把贺久安手里的茶叶蛋接过来,看了一眼自己剥得坑坑洼洼的又看了眼手心里贺久安剥得溜光水滑的,有点不好意思:“哎,我两换一碗。”
“换什麽,吃吧你。”贺久安勾着唇角低下脸,捞起粥碗喝了一口。
早起确实凉快一些,但是也没凉快到哪里去,可莫友就这样为了挣钱,五六年日复一日地早起。
贺久安问他苦不苦的时候,莫友总说不苦的。
哪有旁边工地里做工的人苦。
他要不是腰不好,膝盖也容易犯病,他也还是会继续上工地的,来钱快。
贺久安就拿心疼到不行的眼神看他,看得他忍不住往贺久安怀里钻,把一双胳膊往贺久安脖子上挂,然後迎上心口,亲亲他心疼的眼睛,说,不辛苦的不辛苦的,没有那时候的辛苦,怎麽认识现在的你。
贺久安就被哄好了,然後搂住他的腰,亲他,摸他,抱着他。
把他按进怀抱里,紧紧地抱着,恨不得融进身体里。
莫友坐在一边,手里还拿着勺子呼噜着白粥,藏在桌子下的脚却缓慢地蹭了下贺久安的毛裤。
贺久安嘴里的白粥差点喷出来,他捂着嘴把嘴里的粥吞下去以後,眼神就往自己的小腿上看:“不好好吃饭,你要干什麽?”
莫友“呜呜”两声露出一张可怜巴巴脸,说我紧张。
紧张是白天勾引他的理由吗?
贺久安:不是。
他好心昨晚放过了一直担心的莫友,得,这人现在招他来了。
贺久安单手蒙脸一秒钟,白粥也不喝了,勺子往碗里一丢,也顾不得外头有没有人了,手指就往莫友衣摆里钻,“关门,我保准让你放松。”
莫友缩了缩腿,掌心连忙按在贺久安的手腕上,说不敢了不敢了。
贺久安才把手从莫友的衣摆里拿出来,拿出来之前还在那把泛着微微汗意的腰上摩挲来了一下。
贺久安重新捡起来了勺子,咬了一口坑坑洼洼的茶叶蛋,兑了口白粥,“之前你接到莫知林电话,他是不是说陈发的笔记很有用?”
莫友还在摸腰,那上面还有贺久安刚刚留下的触感,他“啊”来了一声然後反应过来贺久安说了什麽,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贺久安拿勺子在碗里搅和了一下,什麽样水平的人才能看懂什麽样水平的东西,就陈发简写简写再简写的东西,莫知林能看的懂就代表他的水平至少跟陈发差不多,甚至有可能比陈发还高,“放心吧你,只要他考试心态不崩,X大十拿九稳。”
X大就是贺久安和陈发的那个大学,他们省最好的大学。
“他稳的,”莫友捏了捏勺子说,“吃火锅的时候,我说给钱给他让他出去玩玩,他都不要,说是要当家教,我说让成绩出来了再说,不然心不安,他说没事他有数。”
莫友说完了才缄口,贺久安不喜欢他提儿子。
每回他提一下,贺久安都吃醋。吃醋了他就没什麽好果子吃。
白天里就等晚上,晚上就直接一点,把他搂着抱着,凑到他耳边,灼热的呼吸溅在他耳廓里,手指在他的身上缓慢地划着,跟瞎子摸象似的,摸着什麽都拿到嘴边上亲。
亲完了就挤到他身边喊,说爸爸你怎麽就喜欢外面那个儿子,不喜欢我。
莫友每回都能被喊的浑身紧绷,指尖扣进薄薄的被单里,脸颊一下又一下地蹭进枕头里。
贺久安说,你不说话是什麽意思?
真不爱我了?
莫友只能忍着浑身的战栗,把人往自己的心口上按,断断续续地说着没皮没脸的话,把人哄好了,哄热乎了,才算放过他。
贺久安听到这从碗里擡起头,眉头些微挑了下,这倒是让他高看了两分,“他真去当家教了?”
莫友悄悄在心里长吁来了一口气,贺久安这样应该是没吃醋。
他连忙点点头,把手机掏出来给贺久安看,“你看,知林还给我发他在人家家里上课的照片,不过就这麽一张。”
“你几个宝?”贺久安看着莫友给儿子上面的备注就一个字“宝”,快要嫉妒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