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友顿了顿,莹白的脸颊皮肤上染上了绯红,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就,就……就我以为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但是……就是,你突然和我说……就是那个,我丶哎……”
“你想我。”贺久安动了动唇,把莫友的言不达意用三个字概括。
莫友垂下眼眸,看自己的脚踝,上面有贺久安给他买的红绳,他动了动,小荷花和小莲蓬撞在一块。
“是丶是吧。”莫友听见自己说。
贺久安:“是就是,不是……”
“我想你。”莫友打断了贺久安有些焦躁的牢骚,对着手机轻轻说了一句。
不论这句多麽轻,多麽远,都会通过小小的手机传达到贺久安的耳边,把无法传达的思念通过无数无形的信号交换过去,再次变成语言,送进贺久安的耳朵里。
“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回来的,你突然和我说要走五六天,我心里,”莫友把手搭在心脏的位置,那里轻飘飘的,好像一整颗心脏都跟人跑了一样,“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进货丢了一百块一样。”
贺久安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他真是莫名喜欢老男人的每一句话。
俗,但接地气。
每一个词丶每一句话好像都能说进他的心窝子一样,恨不得把他的微凉的心脏抓出来,捂暖了再放进他的胸腔里。
陈发在进站口跟他招手,手指着手腕,意思是快到时间了。
贺久安点头,脚步慢慢朝着那头走:“我要进站了,车里信号不好,不好打电话,莫友,我到了再和你打电话。”
“好哦。”莫友点头,电话没舍得挂。
那头也是,呼吸声从手机里头传过来,像掠过脸颊的风。
“安哥,快过来快过来……”
莫友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人喊他的小孩“安哥”,有点稀奇。
莫友眨了下眼,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手机像是被人贴在了嘴边,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小心又暧昧:“我挂啦,媳妇。”
莫友放下手机,心里头空落落的,脸颊边的小酒窝一寸一寸的消失。
儿子给他打电话喊他爸爸的喜悦明明就在这个电话前,他却突然感受不到那股子开心了。
贺久安去外地了。
。
贺久安不在,屋子都变大了好多。
莫友洗完澡躺在床上,新电扇绕着他的打转,衣服洗了,厨房也清了,五颜六色的泡沫垫子也擦干净收起来了,他甚至有空闲把沙发布扯下来泡起来了。
什麽事情都做完了,莫友躺在床上有点不知所措。
维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习惯,因为贺久安在的这些天,突然就变了,他躺在床上竟然有些睡不着。
是没喝酒的原因吗?
也许是。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不是。
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因为贺久安不在。
他把手机掏出来,看贺久安有没有给他发消息打电话。
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安安静静的,好像人一走,就什麽都不记得了。
莫友蹙了下眉头,会不会是出了什麽意外?
不知道,没人能给他答疑解惑,如果贺久安不和他主动说,他什麽都不知道。
手机汪汪叫的第一时间,莫友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手机上的消息眼花缭乱的,一直汪汪叫了五分钟,屏幕上的消息一直再往上跳,莫友支着手肘,用手心撑着脸颊看。
一直到最後一条消息停下,莫友才垂下眼眸慢慢打开手机,点开和贺久安的微信。
展示在他面前的是最後一条。
——媳妇,我到了,你睡着了吗?我好想你,好想和你一起睡
莫友刚把这条消息逐字逐句地看完,屏幕上这条消息突然就消失了,重新发来了一条。
——莫友,我到了,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