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久安又摸了一圈内裤,把内裤拆下来扔过去,语气更凶了:“说话。”
“好热,我——”莫友话还没说完,嘴里的小米粥先出去了,在空中划了一道明显的弧线,落在贺久安热的上下起伏的胸膛之上。
黑漆漆的皮蛋缀在贺久安暖白色的肤色上,黑白分明地扎眼。
嗯,就显得皮蛋格外好吃了。
莫友把脑袋埋在粥里,眼神半点不敢看贺久安。
他记得贺久安好像有一点点丶一点点不喜欢他靠近,那时候他想拉贺久安一把,贺久安都能把手让开。
虽然前天晚上,他们刚那个过,但是贺久安昨晚都没回来睡,还生着气呢。
贺久安嫌弃。
嫌弃地要命。
他最讨厌别人吃饭的时候说话,但凡有一粒饭粒子出来,他就什麽都吃不下去了。
陈发就爱这麽干,干完把他安哥不吃的东西全都打包,一个人独享。
但这次贺久安没生气,他的视线奇怪地落在胸膛上面,像看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蝴蝶一样,搔挠着他的心,他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把它弄掉,反倒有些稀奇地看着。
不恶心,也不烦。
别人嘴里出来的,沾着口水的。不对不对,贺久安在心底换了个说辞,是从老男人嘴里出来的,沾了老男人口水的。
所以不恶心,也不烦,甚至想……咳咳……
“你那粥好喝吗?”贺久安半蹲下来凑到床前,扯了节卫生纸按在鼓鼓囊囊的胸上,把黑漆漆的皮蛋擦掉。
莫友不敢擡头,粥碗都快把他的脸整个挡住了,他哑着一把嗓子声音瓮声瓮气:“挺好吃的呀。”
好吃不知道给他留一口,这个老没良心的。
贺久安看着快见底的粥,气的把老男人那双屎黄色的拖鞋踹到床底下。
他给自己买了吃的,光棍油条,放久了有点硬,看着没莫友那碗粥好喝。
莫友用勺子划拉碗底剩下的糊糊,还没刮起来就被一双大手端走了,他“哎”了一声,不敢“哎”了。
贺久安端着个塑料碗挑眉看他,“你哎啥?”
莫友扯了节卫生纸按在嘴上,眨了眨眼,一副“我没说话哇”的意思。
贺久安把垃圾塞进塑料袋里扎起来,又摸出两盒药来,打开盒子仔细看了服用说明,手一伸把药扔在莫友的身上,把床头柜上冷好的水端起来,“退烧药,一次一片,另一个一次两片。”
莫友乖乖地扣了铝膜,把三粒药扣出来,一把丢进嘴里,拿着水杯仰头倒进嘴里,药进嘴是苦的,在舌尖滚过一道後,留下难以忘记的味道。
莫友窝在被子里轻声呸了两下。
小时候吃药的时候,妈妈都会拿铁勺子舀一点糖,再把药放在糖上面,骗他一口吃下。
他小时候以为药都是甜的,和白糖一个味道。
长大了以後才知道,药都是苦的,有妈妈在,才是甜的。
贺久安从口袋里摸出个薄荷糖,撕开口子怼到莫友脸边,面色还是一样的臭:“吃。”
莫友把脸转过来擡起来,看着这个角度臭着一张脸还很好看的小孩,用手把糖推开:“我不吃,我不爱吃糖。”
谁信?
吃小龙虾的时候,抱着可乐喝一口眼都眯没了的人,怎麽可能不爱吃糖。
“废那麽多话,你早上没刷牙,有味不知道吗?”贺久安看莫友一副坚持的模样,昨天早上还嫌弃他呢,今早就让他找回来了。
莫友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没刷牙就吃了饭……他有点恍惚,发烧真能把人的智商给烧没。
吃都吃了。
再吃颗糖吧。
吃了退烧药的莫友在贺久安的眼神下偏过脑袋嘴唇撅起来凑过去,人还没到,贺久安的手指就先送了过来,把糖按进了他嘴里。
莫友舌头一卷猛地吃到了一口清凉,他连忙把贴着贺久安手指的嘴收回来,不好意思地看上面留下的湿润,“你丶你洗个手。”
“你嫌我脏?”贺久安的诘问里带着委屈,他都没嫌弃老男人,他怎麽能嫌弃自己。
“我哪有,”莫友舔着有些咸的嘴唇看委屈的小孩,不懂贺久安的脑回路,“我是怕你觉得我的口水脏。”
贺久安俯视过来一眼,那一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莫友把被紧紧盯着的唇藏进被子里,舌尖顶着薄荷糖把口水吞进嗓子眼,被泛滥的口水呛地咳嗽了一声。
“脏个屁,再脏不也吃过了。”
莫友咳嗽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