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什麽死,呸呸呸,”莫友拿空着的那只手按在贺久安嘴上拍了拍,诚心诚意地跟四方神明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勿怪勿怪。”
贺久安眯眼舔掉嘴唇上的水渍,舌尖若有似无地掠过莫友的耳垂:“我哪小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话更吓人,还是耳垂被亲更吓人。
莫友捂着被亲到的耳垂,连忙把贺久安的脑袋抖下去,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贺久安。
贺久安弓着身子站在原地,脑袋依旧保持着他抖落下去的姿势,汗湿的头发被顺在脑後,一双多情的眸子就这麽定定地看着他。
“你啊……你……”莫友“你”了半天也没吱出下一句,伸手恶狠狠地想把耳垂上的温热搓掉,却愈搓愈发热起来,他把啤酒瓶举起来挡住半张脸,目光发飘:“你也喝口冰的,下下火。”
喝酒下火,也亏得老男人能想的出来。
喝酒只会乱性。
贺久安直起腰,掀了掀嘴唇,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他低声“嗯”了一声说:“好。”
莫友见贺久安同意了,自顾自绕过他又从冰箱掏出一瓶啤酒来,塞到贺久安怀里,小声嘟嘟囔囔:“扳子在这,你自己开,我进去了。”
“又使唤我?”贺久安擡眉。
莫友手机的光正好能照到贺久安的表情,莫友背在光里瘪瘪嘴否认:“我哪有呀。”
贺久安没伸手接啤酒,他那意思就是“你嘴上这麽说,实际上就是在使唤我”。
莫友懒得理他,也不知道贺久安在耽误什麽。
再不喝完了倒头睡,一会不知道哪边的邻居就该加入战斗了。
到时候双重奏甚至三重奏,贺久安就该知道什麽叫人间炼狱了!
莫友把酒塞进贺久安怀里,安抚性地拍拍贺久安的胳膊找借口:“我衣服湿了,要去换,麻烦小贺同志你自己来了。”
说完,莫友就没管贺久安了,他抱着那半瓶子晃荡的啤酒和被按的腰丶被碰到的耳垂以及红的不能再红的脸滚到了床上。
他把啤酒放到床头柜上,内裤和外裤都被浇湿了,他把两条裤子一起扒了扔在一边。
从柜子里找了条非常不常穿的外裤套上,外裤里面空荡荡的,感觉一阵风吹过来,屁屁就会阵阵发凉。
老头衫也湿了,莫友直起身子把老头衫扒了,拽了节卫生纸擦身上的湿意。
擦一擦就搓出一条卫生纸的条。
莫友把纸条子拈下来,在心里感慨,这纸质量真差。
但胜在便宜啊!他不讲究的。
莫友的酒量不好,一瓶啤酒就倒。
他抱着啤酒瓶,人才刚刚有点上头,啤酒就已经没了,让他倒头就睡的另一半全淋在了衣服上。
莫友:“……”
“小……”莫友喊贺久安的声音还没说出来就被另一边的夫妻生活打断。
女人和男人的声音都更重了些,一遍遍砸在夜晚的风里丶墙壁的砖瓦缝隙里和屋顶摇摇晃晃的天花板里。
莫友摇摇脑袋,湿冷的手掌按在心口上,怎麽突然烧心的很,他晕乎乎地把手指搁在喉咙上摸了摸,有点渴。
算了,睡吧。
一会就好了,一会就能睡着了。
莫友翻过身,把搁在喉咙上的手往下拿,沿着心口往腰上走,腰上被贺久安的指头掐出个印子,到现在都还是疼的。
“嘶——”莫友赶忙把手指拿起来,呼吸都重了两分,真的好疼啊,贺久安的手劲怎麽这麽大。
莫友挪了挪身体,把被子抱在心口,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啪嗒啪嗒”往下滚。
要放在平时,这点小痛根本进不了莫友眼里,可能是酒精的原因,莫友莫名就觉得这点痛,痛的仿佛要要他的命一样。
他就这样侧躺着,圆乎乎的手指一点一点抚在自己的腰上,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贺久安停在床边,慢悠悠地蹲下身体,整个掌心都按在莫友的脸上,轻柔地抚掉他脸上溶成一片的泪痕,声音同动作一样柔软,“谁又惹你了,嗯?”
莫友吸了吸鼻子,像是角落里舔伤的小动物终于被发现了,他摇着脑袋想要躲避,一边自以为是地发出恶狠狠的声音:“别丶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