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赫急召兵部尚书姚衡绩丶骠骑营大将军魏不疑丶神策军使白仇议事。
时倾尘在战事爆发的第二日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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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赫赶到的时候,张嵩正在给时倾尘诊脉,时倾尘听见脚步声,擡眸看了李承赫一眼,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死寂,衆人全都起身行礼,唯独时倾尘一动不动,坐得很是安详。
李承赫也没多想,大手一挥,示意衆人起来,“张嵩,他怎麽样?”
张嵩捋着胡须,面露难色,“回陛下的话,世子殿下昏迷数日,应该是在走水时吸入了大量的灰烬烟尘,由此引发的中毒窒息,这并非什麽大碍,等下,臣会开两剂清肺排毒的药,让殿下服了就是,只不过,臣观殿下脉象,凝塞浮乱,有表无里,中候渐空,按则绝矣,大有,失忆之象。”
“失忆?”李承赫眉头紧锁,他看看张嵩,又看看时倾尘,擡起的手指当空一滞,“你是说,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张嵩迟疑着点了点头。
“臣方才问了世子殿下几个问题,瞧殿下的反应,确乎如此。”
李承赫闻言,眸中划过一抹诧异,他走到时倾尘跟前,沉声开口。
“朕问你,你叫什麽名字?”
时倾尘擡头看着李承赫,摇了摇头。
“不,这不可能。”
李承赫咬着牙,忽而一把拽起时倾尘的衣衽,逼问,“建安盟在哪儿?!”
时倾尘微一皱眉,“松开。”
李承赫愣了一下,才要动怒,却在时倾尘的眉眼间隐隐觅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举到一半的手忽然就扇不下去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张嵩在旁战战兢兢地劝着。
“陛下莫要动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李承赫摆摆手,没好气地喝命。
“闭嘴!”
张嵩不敢再言语。
高士乐和奚谓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垂下了头,帝王之怒,岂是他们能劝得动的。
李承赫沉默良久,复又看向时倾尘。
“朕找到沈衔月的下落了,她死了。”
时倾尘的眉心依旧浅浅蹙着。
“沈什麽?她是什麽人?”
李承赫再也忍耐不住,他倏然擡身,撑在时倾尘耳侧,“时倾尘,朕知道你是装的!你一定是装的!你不能失忆,你怎麽能失忆呢!你要是失忆了,朕找谁去要建安盟?!”
时倾尘忽然笑了一下。
“嗤。”
李承赫盯着他的眼睛。
“你笑什麽?”
时倾尘不答言,反问。
“你是皇帝?”
李承赫面色阴沉。
“是又如何?这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