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确还没有下落,不过属下斗胆猜测,他怕是已经死于大徵皇室的诬陷倾轧了。”
叶三郎看他一眼。
“此话从何讲起?”
逍遥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
“属下一直盯着长安和燕山的动向,昨日,长安传来捷报,属下偷偷截了这个抄录下来。”
叶三郎接过文书,徐徐展开。
“这是……功臣的封赏名册?”
逍遥点了下头。
“是。”
叶三郎看着,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
“不是时倾尘带兵平乱的吗?这上头,首功怎麽变成了神策军的副使肖如谬?”
“正是这个蹊跷,这卷名册分作前後两卷。”说着,逍遥擡指往後翻,“主子且往後看。”
“往後看?後面记得都是有罪之臣啊。”叶三郎忽然意识到了什麽,手一滞,“难道?”
“不错,时倾尘的名字就在後面。”
叶三郎心一紧,把名册翻得沙沙作响,一个手滑,名册竟是跌进了雪里,他匆忙拾起,还要翻时,却见时倾尘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末一页上,他攥着纸卷边缘,盯着名字後面一行朱批小字发怔。
“斩立决……”
*
大徵。
诏狱。
炭火正旺,几根铁釺烧得通红。
当中那人衣不蔽体,体无完肤。
“咔哒”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元彻擡起眼来,看见来人,他沙哑的喉咙里翻滚着烂掉的声音。
“时倾尘!你这个鄙薄竖子!”
时倾尘月白狐裘,擡了擡手。
“你们都下去罢,我有话,要同他单独说。”
衆狱卒恭敬弓身。
“是!”
李元彻唇角渗血,却是犹自向上扬起,滑出一个张狂又轻蔑的弧度。
“你来这儿,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如今看到了,你该满意了。”
时倾尘轻嗤一声。
“看你笑话?我看你笑话做什麽?我来,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李元彻偏头啐了口血沫。
“不必问了,我认,谋反,忤逆,犯上,作乱,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告诉父皇,要杀要剐,我都由他,不过此事同我母妃无干,她素来胆子小,对我做的这些事一无所知。”
时倾尘摇了下头。
“可惜,太迟了。”
李元彻盯着他。
“什麽太迟了?”
时倾尘薄唇轻挑。
“贤妃娘娘自缢了。”
李元彻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
“你,你说什麽?”
时倾尘擡指,弹去风领上沾染的血迹。
“不对,我忘了,先帝崩殂,新帝继位,论起来,应该称一声贤太妃娘娘了。”
李元彻妄图挣开枷锁,却终究是脱了力,狼狈地吊在半空,跪不得,站不得。
“先帝?我并未谋害父皇,是你干的对不对?时倾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父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