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乐笑着说道,“大家念叨什麽呢,也给老奴讲讲,好叫老奴长长见识。”
李承赫今年四十有二,因为保养得宜,丝毫不见年岁凛冽,只有细看,才能瞧见他眼角的两三条细纹,他没有回答高士乐,兀自拢袖起身。
“备车,朕要出宫一趟。”
高士乐不敢多问,快步出门安排车马,经过奚谓时,他使了一个眼色。
奚谓连忙跟上。
“知道《兰亭序》吗?”
“知道,王羲之写的那个。”
“嗯,好小子,等干爹回来,你给干爹从头到尾把《兰亭序》背一遍。”
奚谓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
“干爹让我背这个做什麽,敢是圣上来了兴致,要考?”
“糊涂东西,圣上考你这个做什麽”高士乐甩了下拂尘,皱眉说道,“今天圣上不知道为什麽,从箱子底下翻出了好多旧东西,其中就有一架《兰亭序》的屏风,刚才还把上头两句念叨了许多遍。”
“哪两句?”
高士乐白他一眼。
“就是没记住才让你背。”
“……嗯,儿子明白了。”
*
驿馆门窗紧锁。
青崖用剑撬开一条缝。
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断舟把脑袋凑了上去。
“怎麽样?他们走了没?”
“没。”
“呸。”
断舟啐了口吐沫,“这帮乖孙儿一天到晚都快闲出屁了,总盯着咱们做什麽。”
青崖闻言,嘿嘿笑了起来。
屋里黑黢黢的,断舟冷不丁被这笑声吓了一跳,他骂骂咧咧地跳将起来。
“你有病啊,黑天半夜的笑什麽,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撞着鬼了呢。”
青崖笑得更欢了。
他卸了剑,随手往门上一搭。
“我笑,咱们干了这麽多年差事,被人保护还是头一回。”
断舟踹他一脚。
“你小子别犯懒,快把剑捡起来,这可是咱们保命的家夥,轻易丢不得。”
青崖伸了个懒腰。
“我困了,眯一会。”
“不行,你赶紧给我起来!”
“诶呀,好哥哥,你先帮我看着,我醒了再换你。”
断舟抱着剑,一下子蹿出去老远。
“呕,你恶心死我得了呗,明明比我大还管我叫哥。”
“哥~”
“滚!”
*
研墨奉了茶来,瞧见时倾尘正在包扎伤口,忙撂下茶。
“少主,我来吧,你手不方便。”
“无碍,你去睡吧。”
“少主忘了,我睡不惯外头的床,躺也是白躺,还不如陪陪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