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借酒消愁,将那些不明白的“醋”都化解。可没想到不仅没回到从前,反而更加的深重。
谢御已经忘记自己在哪几个瞬间,被打破了之前习以为常的凉色,而换上了悸动的垂眸。他分明对旁人如往常,视若无睹,坚守“自私”的道义。可看到姜枕,却好像在冰面上破了一个口子,什么情愫都顺势而出,像一条绵延不断的丝线,经过交织,而变得更加的繁复和沉重。
谢御放下手,确认姜枕在撒谎。
没有前世的姻缘,更没有他所说的任何。他靠近自己,从来都是笨拙的,像秋时速青梅,倚着最后的寒风。
但姜枕喜欢自己。
想到这,谢御的神情自然地柔和下来。或许看上去还是冷冰冰的,但他的内心却被一下又一下的凿,感受自己的跳动。
姜枕喜欢自己,他也会陪着自己。
谢御的眼底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喜欢。
姜枕的声音被那些疾风和雪吞没了,但谢御还能听清,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谢御放下手,“嗯,你说。”
他期待从姜枕的口中得知那些话,无论是什么话,相信都是温吞的,饱含爱意的。姜枕也确实告诉他。
“谢御……你之前在无边海涯,是不是、被砸到了脑子……?”
“……”
“?”
……
看着谢御那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姜枕总觉得他有些生气了。
说来也是,毕竟他问了一个超级不得了的问题,把一个天之骄子、不,哪怕是普通人,这句话也是将人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意识到这个,姜枕直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或者逃回南海。但两个都不现实,他只能打着哈哈解释:“因为……你最近跟之前不大一样,谢御……我不习惯、”越说到后边,姜枕的声音便跟着小了,“所以我才觉得,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想错了什么?”
谢御的回话也冷冰冰的,像一朝回到初见。姜枕这下才有些紧张了,目光去看谢御,对方面无表情,似乎在等自己的回复。
姜枕张了张口,最后摇头:“我不知道……”
谢御问:“你不喜欢?”
姜枕不知道谢御怎么突然问到了这个,一时间脑子里有点乱。而且谢御问的不是习惯,而是喜欢,于是又将那句对咽回了喉咙里。说:“喜欢……但是,我不习惯。”
长睫随着他的情绪疯狂颤动着,姜枕觉得很冷。谢御道:“喜欢,只是不习惯?”
听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对。
“嗯……”姜枕迷糊了,盯着足尖。
“那就直到习惯。”
干净利落的回答,姜枕的脸颊又被谢御的指尖抬了起来,那些冰凉的体温让他甚至觉得熟稔。姜枕的内心是摇摇欲坠的,像在风霜里的蝉蛹被爱包裹住,眼睛忍不住阖上,睁开时,刚好见谢御俯下身,轻轻地擦过他的左脸。
……姜枕感觉自己要炸开了。
他眨眨眼,脑子里没有推开谢御这个选项,对方却自己后退了,问:“现在好了吗?”
姜枕:“……”
他敢说不好吗!
姜枕感觉自己被浸泡在了水里,随着那些余韵在脸上蔓延,跟沸腾般烫得惊人,红得如残云。声音有些轻:“好了……”
谢御:“嗯。”
姜枕的指尖被谢御很轻地勾了一下,“我不会欺负你。”
姜枕迟钝地眨眨眼。
回到客栈,两碗羊肉汤已经上齐了。卫井坐在板凳上,看着他们两人走进来,“嚯”的一声:“小兄弟,你们上茅厕还要一起啊?”
刚才他分明看见谢御出去了,而现在又跟“有三急”的姜枕回来,难免不多想。
姜枕:“……不是。”
卫井本就是调侃,听到这没再多问:“快来坐下,不知道你朋友要来,你也不早跟我说,小二,再上一碗——”
谢御:“不必。”
姜枕看他一眼,忙地补充:“谢谢大哥,不用了,我朋友已经吃过了。”
卫井道:“行。你要的酒也上了,要喝吗?”
……糟了,还忘记这茬。
姜枕顺着卫井的目光往旁边看,两大壶酒就放在地上。如果谢御不在,姜枕或许是放松的,但一想到酒引来的事情和现在的情况,姜枕瞬间就有些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