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梅道:“可以请来联合诊疗,别告诉你外公。”
“知道。”
章榕会在房间里开始打电话,郁锦梅听了几句,自己出了房间。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楼上的灯光,对送完医生折返的周强,问:“那女孩最近怎麽样?”
他的目光也随着郁锦梅落到二楼窗户投下的倒影上,回答道:“没什麽变动,上班丶下班,很安分。”
郁锦梅看着周强面无表情的脸。
“接回来吧。”她说。
周强身影一震。
郁锦梅道:“榕会这半年多,天天往那边跑,你说的这些没有异常,我是不相信的。”
“这事儿总得有个结果,老人家时间不多了。不能让榕会一直这麽不婚不育地耗着。你把人接回来。”
她对周强说:“先别告诉榕会,别多生出什麽波折。”
章榕会上了火。电话一通又一通地转出去,他在联系各国顶尖的专家,发过去外公的检查和诊疗报告,请对方评估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金钱和权力可以左右很多事情,唯独面对生命健康的时候黯然失色。
下午时分,郁锦梅推开房门,看着茶几上满是灰烬的烟灰缸,又望向握着手机,坐在那里等消息的章榕会。
他面庞上生了青灰的胡茬,这些天忙碌到根本没有空打理。
“飞机快落地了,你去接下人。”
章榕会问:“谁?”
郁锦梅看着他,吐出三个字:“路意浓。”
路意浓从周强那里接到消息,匆匆将公司休了个长假,便登上了飞机。
十馀小时後,飞机落地,章榕会已经在接机口等她。
他的眼里压着霾,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将人搂在怀里。
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跟你说什麽都别听,乖乖的,嗯?”
路意浓看着他憔悴的神色,点了点头。
这一关,章榕会知道是躲不过去的。
外公病重,他的婚事逃不开,怎麽都得有个交代。
郁家的司机第一次将路意浓带进那个重重岗哨的房子里,她被章榕会牵着进去,踩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往前,心里惴惴,不敢乱看。
郁锦梅在楼上看着护工给老爷子喂完晚饭。
章榕会陪同着路意浓在楼下吃,家里的菜式清淡又精细。
章榕会没有怎麽吃,他一直在给路意浓夹菜,跟她聊天。
“乖乖怎麽弄的?”
“托给我同事了。”
“工作呢?”
“我带回来一部分可以远程做的。”
章榕会点头道:“好。”
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郁锦梅从楼上下来:“外公喊你上去,榕会。”
她又转向对路意浓点头,示意家里阿姨带她去安置。
外公还并不知家里来了客人,他刚刚吃完饭,喝完药,披着外套坐在床上休息。
精明了一辈子的人,看着章榕会天天在眼前守着,哪有什麽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