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意浓轻咬着腮肉,看向窗外,坚持拒绝道:“我没有想过那麽远,一直都是,有一天就算一天。”
章榕会踩下刹车停靠在路边,伸手捏过她的下巴,转过来与自己对视。
他神色严峻:“周强送你出来,提的条件是什麽?总不能是永远都不回国?告诉我。”
章榕会之前从没问过,这是第一次。
路意浓表情复杂。
男人的手指微微用力即在奶白的肌肤上落下了指印。
她为这刻的疼痛松了口:“等你结婚——”
“等我结婚——”
双目对视,路意浓说下去:“就可以了。”
“就可以了?真是”
章榕会短促笑了声,“所以现在还在跟我划清界限,是天天盼着了是吧?”
他点头,又问:“你一直催我把疤去了,要方便我找别人是吗?是不是疤去了,你就可以顺利成章地当做无事发生了?”
“这不是全部的原因。”他钻了牛角尖,但路意浓知道他迟早是要找机会,为这件事吵出来的。
那趟没有停下的车,是横在章榕会心头无法跨越的芥蒂,像是那道疤,存在过就是存在过。不能当做没有。
“于公于私撇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再随时拍拍屁股走人,这就是你的打算。”
章榕会为自己觉得可笑:“是啊,因为你觉得我赢不了他们,所有的想法就是对他们的认命丶顺从。不会考虑其他的可能。”
“任何人对你的影响都比我重要。”
“我说了,那不是全部的原因!”路意浓再次为自己辩解。
章榕会根本听不进,自顾自地继续问:“你这些年就从没後悔过吗?”
“你有过哪怕一次为我担心过吗?”
“或者,有过那麽一瞬想要联系我。有没有?”
她哑在那,无法正面回应,许久,反问他:“章榕会,你是还在恨我吗?”
他松开手指:“这个问题还需要问麽?”
那天最後双方也都没有任何一方妥协。
章榕会回到公寓收拾了行李,隔天就走了。
他们的关系卡在一个奇怪的缝隙里没有说开,没有复合,两人也并不清白。
又一天下午下班回家,路意浓站在公寓门前,闻到门内飘出的饭香。
她没有意识到那是什麽,拧开门,看着眼前的女人。
愣了几秒,然後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妈妈?”
李茹锦带着围裙站在那里,处理着晚上的配菜,嘴上问:“你一般这麽晚才下班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接掉出来,路意浓冲过去,紧紧抱住她。
李茹锦这次是由周强通过专机送出来的,不过来待三四天,就要跟公务机回航。
路意浓吃着妈妈做的晚饭,像个妈宝女贴在李茹锦的身旁,听她细细碎碎地念着家常:李沛的学业,家里的生意,大家身体都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路意浓干脆请了几天假,留在了家里,陪妈妈逛街吃饭,又买了很多很多要带回去的东西。
她的工资之前是由周强那边转给李茹锦的,自己平时消费不高,攒下了一些,这次妈妈来,也难得大手大脚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