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章榕会玩笑问她,“新名字还没想好?”
路意浓垂着眼眸:“你让我改姓,逼我姑姑走。哪怕做完这些,你的家人,也都不会对我满意的。”
“我姓路也好,还是改姓张王李赵,都没有用。”
章榕会的笑落下来,坐那没动:“嗯,你又去找过路青了?”
路意浓没有回答这一句话,许久说:“走了一个谌小姐,还会有下一个的。”
“我们。”
她放下手里的勺子,擡眼看他:“要不算了吧。”
“不去就不去了吧。”章榕会仿佛没有听见这句。
“那就不改名了,路意浓也好听。”
章榕会说:“那还是直接拿上户口本,我们去民政局。”
“领证,虽然是匆忙了些,”他点头说,“回头去一趟桐南,当面给你妈妈道歉。”
路意浓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然後缓缓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你想怎麽样呢?”
章榕会面无表情地压着满腹的火,说:“路青一句挑拨你就又变卦,那又是想怎麽样?”
“我说了,”她重复一遍,“我说了,我们算了吧。”
路意浓说出昨晚想了很久的话:“你是对我好,但是这份好,没有意义,也并不是我能承受的。”
“我姑姑要去香港,谢辰去了国外,陈橙从那件事以後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你是给了我很多。但是我之前本拥有过的一些,也都已经被你剥夺了。我恨过你的强势,现在也感谢你,带我走到今天。”
“章榕会,我们可以两清了麽?”路意浓问。
“感谢?”
“两清?”
章榕会重复了这两个词语。
他嗤笑着摇头,说:“不行。那是不可能的,你哪都去不了,想都不要想。”
前一天。
黑色的轿车驶出了大门,章培明慢慢走到路青的身侧,同她一起看着楼下远去的路意浓。
然後又眺目远望不远处连绵的西鹊山。
他的手指擡起,捋着妻子的头发:“你章太太的位置是不会动摇的,何必跟小女孩置这麽大的气?”
“你处理不了的事,交给我解决就是了。”
“女人哭一哭,有什麽不能成的,像兆家那次一样。不是麽?”他装得像个谦谦君子,其实对一切都心知肚明。
重来一次,路青发觉自己还是那麽愚蠢。
两次。近十年婚姻。
她都没有探到枕边人的下限在哪里。
她的眼睛通红的,笑得发抖:“你们这些人啊,都跟畜牲一样。”
章培明的手从耳畔,慢慢下滑,搭上她的肩,非常平静地道:“你也早是我们的一部分了。”
“慎言,章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