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了还买了一点韭菜和菠菜。
不是林知了不喜欢素菜,而是上个月还下雪的时节,如今可以食用又便宜的素菜屈指可数。
仁和楼这麽大的店,开张第一天,她也不能把野菜写在菜单上。
林知了准备的汤是鸡汤和笋干排骨汤。虽说此地人喜食羊肉,她应该准备羊肉汤,但是有面啊。食客们都喝汤,谁还吃拉面刀削面。
卤肉面不比一份素菜赚的少。是以她宁愿被食客抱怨准备的菜少,也不能把面和饼冷落在一旁。
回到店里,这个时候洗碗工才从家里出来,还没到店里。林知了把厨子和夥计叫到跟前,谁杀鱼洗菜,谁和谁打蛋白,谁谁和面包饺子,安排妥当,林知了和衆人用早饭。
饭後,各忙各的,不知不觉太阳升高。林知了看看鸡鸭鱼肉都准备好,交代两个采在厨房盯着,顺便帮回头来做菜的厨子打下手,她带着衆人去店里。
林知了把几个洗碗工支到院里,叫她们把厨房的碗筷拿出来,烧热水烫一遍,再用干净的抹布擦干净,她和刘丽娘带着厨子炸蛋丶做水晶饺,打蛋白等等。
随着春日暖阳透过门缝进来,薛二哥看到雪衣豆沙都从油锅里捞出,林知了开始炸里脊,不用再瞒着外人,他把店门打开,带着两个徒弟放炮竹。
街坊四邻这些日子已经知道薛二哥是郎中,期间薛二哥无偿帮街坊开过药方,是以看到他街坊很和善,笑着问:“今日开张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薛二哥笑着点头:“待会来吃午饭?”
“待会我就去尝尝。”这位街坊话音落下,就有别的街坊问贵不贵。薛二哥解释一块蛋糕十文钱,一碗卤肉面十五文。
跟街边小店比起来,一碗面十五文着实不便宜。可是街坊们知道以前仁和楼的一碗素面要三十文。
如今加了肉便宜一半,街坊认为很便宜。有些人认为刚开张掌柜的不敢定高价,现在过去吃就是占便宜,于是回到店里告诉厨娘或者娘子,晌午去仁和楼改善夥食。
薛二哥送走捧场看热闹的街坊准备回店里,打东边来了一群少年。薛二哥停下看一下,没有林飞奴个跳脱鬼,他便转身进去。
前脚进店,後脚这些少年停下,指着五彩斑斓的壁画,又仰头打量熟悉的二层小楼,满目疑惑:“这是仁和楼?”
另一个少年点头:“小时候跟我爹来过。”
他身侧的少年问:“你小时候才几岁?还记得啊?”
那位少年被问得迟疑不定:“我们进去问问?”
……
林知了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身看去,七八个小子推推搡搡进来,对上林知了的打量,猛然停下,小脸微红,显然才想起来窘迫。
林知了从柜台里面出来:“小公子,这里是酒店。”
几个小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推出林飞奴的把兄弟:“你说!”
林知了很是诧异,竟然从一个臭小子脸上看出含羞带怯。林知了无语又想笑:“无妨。这里的厨子手巧,即便菜单上没有,只要厨房有食材,他们也能做。”
那位少年猛然擡起头:“有没有雪衣豆沙啊?就是白白的,也不是,浅黄色像雪团,里面是甜甜的红豆沙。”
林知了打量他一眼,没有穿金戴玉,但衣服料子像绸缎,估计他来自崇仁坊,是堂长的亲戚,“是不是那种?”指着蒸笼方向,那边青石板上有十个盘子,每盘都有八个雪衣豆沙。
这位少年看过去,不禁惊呼:“是的!林飞奴果然言而有信!”
林知了诧异,“你们是林飞奴的同窗啊?”
那位少年就要过去,闻言停下:“你认识林飞奴啊?”
“我是他姐。”林知了笑着说。
少年愣了一瞬,继而大怒:“好啊!林飞奴竟敢骗我!”
闻言林知了怀疑她弟隐瞒了一部分,“林飞奴可能没有骗你。虽然我是管事的,但这家店不是我的,另有东家。”先前薛理跟林知了说过,弟弟的同学吃过雪衣豆沙,开张後那些小子极有可能光顾。
少年又是一愣:“你你,你是管事的?仁和楼掌柜的?”
林知了点头。
少年不禁惊呼一声,想他活了小半辈子,阅店无数,见过许多管事娘子,可是那些都是小店!管理这麽大酒楼的女管事他是第一回见。林飞奴的姐姐定有过人之处!
全城找不到的雪衣豆沙,连宫里都没有,唯独出现在这里,少年笃定,林姐姐很厉害,“我和林飞奴是同窗,你是他姐姐,我可以喊你姐姐吗?”
林知了颔首:“可以啊。”
少年很是欢喜:“姐姐,除了雪衣豆沙,这里还有什麽啊?”
原本想装不认识他的几个小子闻言决定重新认识他。
林知了失笑,走到蒸笼前:“有刚出锅的鸡蛋糕,还有水晶虾饺。这里还有拉面和刀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