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如今可以烧两口锅,刘丽娘用一口锅炖羊肉,一口锅烧鱼。红烧鱼出锅,她放笼屉里坐在羊排锅上温着,用烧鱼锅炒菜。
林知了把饺子盛出来,刘丽娘的四个菜也好了。刘丽娘嫌店里昏暗,把菜端到院中竹棚下想起还没烧香,她又去给竈王爷烧香。林知了调一个蘸料。
刘丽娘沾点酱尝尝饺子,感觉比包子好吃,“这个可以煎着吃吗?”
林知了:“可以。馅料还剩一半,晚上做?”
刘丽娘也想叫薛二哥尝尝,连连点头。
林知了给弟弟夹一块羊排:“要不要鱼?”
小孩指着藕片。林知了做的醋溜藕片,脆脆的,很适合他。林知了想起他最近开始换牙:“慢慢吃啊。牙崩掉了别怪阿姐没有提醒你。”
“才不会崩掉。”话虽如此,小孩也不敢跟去年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吃菜。
午饭後,厨房收拾干净,林知了和刘丽娘以及小鸽子回屋休息。
小鸽子趴在他的小床上问姐夫什麽时候回来。
林知了:“城门关之前。村里没有床,你姐夫必须回来。”
果不其然,酉时左右,天地间漆黑一片,薛理和他二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小鸽子朝两人身後看去:“鱼儿姐姐呢?”
“在家陪我娘。”薛理拉着小孩朝林知了走去,“你们走後,看热闹的人散了,我娘回屋就哭。那个小孩被她吓到也跟着哭。鱼儿看着一老一小心疼,要在家住几天。”
林知了:“大哥呢?”
薛二哥:“这次大哥挺让我意外,竟然说她走了娘能多活几年。”叹了叹气,对刘丽娘说,“明天我和三弟再去一趟。晚上三弟回来,我陪大哥住两天。”
虽然想说薛大哥活该,可是早知如此薛大哥都不会娶她。先前薛大哥一退再退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再说,凭他当断则断,也不应该趁机嘲讽。刘丽娘:“反正初八才开门,你呆到初五初六吧。”
薛二哥点点头就问晚上吃什麽。
大公鸡已经切好,配菜也准备齐全,只等他们回来下锅。林知了:“你烧火,二嫂做小鸡。我去店里做别的。”
薛理帮忙烧火。
小鸽子一天没见他心里想得慌,拉着他的手跟进去。
林知了先用鲍鱼炖红纱肉。待刘丽娘进来告诉她小鸡快出锅了,林知了用平底锅做早已包好的饺子。
先前煎包用面水,林知了没调面水,而是改成蛋液煎饺。
刘丽娘把小鸡盛出来,见林知了的饺子还没熟,她切一块年糕用白菜炒一碟年糕。
晌午剩的菜折成两份,加上鲍鱼红烧肉丶鲜笋烧鸡丶炒年糕和鸡蛋煎饺,店内小方桌上摆得满满的。
薛二哥看着金黄蛋液的饺子稀奇:“我尝尝这个。”
饺子上撒了葱花——院里种的,又放了一点芝麻,搅拌蛋液时点了一点点酱油,调饺子馅的时候林知了又淋上一点热油,各种香味聚到一起,薛二哥直呼比煎包好吃,说话间给刘丽娘夹一个。
刘丽娘朝他身上拍一下:“又没人跟你抢。你看小鸽子多稳重。”
小孩嘴里塞着饺子,手里拿着鸡腿肉,眼睛朝鲍鱼红烧肉看去。刘丽娘擡眼看到这一幕,顿时後悔多嘴。
薛二哥忍着笑夹一个鲍鱼:“鱼儿没口福啊。”
林知了:“过几天你回来就叫她回来。”
薛二哥:“鱼儿可能舍不得娘一个人做饭带小侄子。”
林知了:“她可以叫薛琬帮忙。她出钱叫她侄女跟我们学做蛋糕,表妹学会後教二婶,二婶赚钱养儿女,单凭这一点,也应该叫二婶一家三口搭把手。”
薛二哥差点忘了,先前表妹学厨艺没出一文钱。薛理给他娘送家用,薛母叫他从家用里面扣。薛理也不客气,应当给一贯,只给她五百。因为这事薛母气了几个月。
此後薛理每两个月回去一次,减少同她接触。
薛二哥:“明天见到娘我提醒她。”
翌日薛二哥跟薛母说起此事,得到一句“琬儿又不是你们。”言外之意,薛琬比薛二哥懂事,不用她提醒也会过来搭把手。
薛二哥後悔留下过夜,可是一看到他大哥半死不活又不放心,劝自己忍耐几日,然後又把这事交给薛瑜。
年初二上午,薛瑜带着小侄子去隔壁。见着薛琬,薛瑜就把小孩递给她。
薛琬和薛母一样分得清,陈文君是陈家人,小孩是薛家人。又因陈文君几次三番用笃定地语气说薛琬命中无子,薛琬反而喜欢孩子——大抵因为越缺什麽越在意什麽。所以非但没有拒绝小孩,还给小孩找吃的。
与此同时,林知了家院门被敲响。
小鸽子跑去开门,看到熟人就说:“过年好!”故意问,“找我玩啊”
来人笑着摇头。
小鸽子请他进来:“我知道,找姐夫。姐夫,出来!”
去年陈文君和薛大哥吵吵闹闹那段时间秋闱出了名次。
先前丹阳郡王上奏誊抄,皇帝允了,还赏了丹阳郡王。以至于去年秋闱结果比三年前迟了半个多月。
秋闱考场不在临安,而在金陵,江淮多地考生都去金陵,知县的人脉到不了金陵,又认为丹阳郡王说的是气话,考前不知道誊抄这事,便认为丹阳县颗粒无收。
就在知县为此感到失望之际,府城送来捷报,丹阳县考上一个。
上次丹阳县中举还是薛理考中那年。那一年考中三个,三年後院试和秋闱都挂零,知县哀叹他运气不好,百姓言丹阳的才气被薛理占尽,丹阳下一个举人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
然而下一个就这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