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理耳边清净了,对林知了说:“钱被我用完了。”
林知了:“用完再挣。再说,家里的钱也有你一份。你有没有想——”
薛理慌忙打断:“二哥二嫂和鱼儿都在院里。”
林知了无语又想笑:“我说什麽了?”
“你看看发簪好不好看。”薛理转移话题。
林知了:“这麽怕我?”
薛理不怕女人。
比方这次到临安府,也有姑娘给薛理送荷包,薛理可以坦然还回去,还胡扯出“孩子六岁。”那姑娘不信,尾随到客栈,薛理把在院长房中的小鸽子拉出来。
薛理早上数落他几句,小孩就不要跟他出去。不过一听姐夫有难,薛理让他怎麽说他怎麽说,叫爹也行。
薛理梦中也有逢场作戏的场景,还有很多次,只是那些人几乎都是朝臣爪牙,薛理一直谨慎提防,反而可以做到软香温玉在怀而面不改色。
薛理也劝他向梦中的自己学习,不过是个女子,还是他明媒正娶的,怕什麽啊。可是梦中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薛理被她盯得有点坐立不安:“我看二嫂烧多少水。”说着话就疾步往外走。
林知了翻个白眼,随即留一根发簪,馀下三根放抽屉里,又换上新荷包。
到了院里看到二嫂和薛瑜没有用发簪,林知了就问她俩怎麽不试试。
俩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人与人的经历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样,林知了是有好吃的就吃,有新衣就穿,有男人——反正不能委屈自己。不过她也能理解刘丽娘和薛瑜,即便以前一直生活在乡下,十天半月吃不上一次肉,衣服都是旧的,也比她前世过得好,从来不会担心出一趟门就有可能有去无回。
林知了打开橱柜检查一下要不要买调料,确定盐糖大料等物还可以用三五天就把柜子关上,问二嫂什麽时候和面。
刘丽娘叫小姑子烧火,她和林知了各和一盆面,只因面晒干了可以慢慢用,不用担心和多了用不完浪费。
林知了和刘丽娘才把面筋洗出来放柜子里,面盆用纱布盖上放椅子上晾晒,院门就被敲响。
薛二哥看看天色,太阳偏西,估计周嫂子来送菜。打开门一看,果真是周嫂子。不过今天身边还有个吴氏。
薛二哥把两扇门打开,周嫂子一边把板车推进来一边问他要不要笋干。薛二哥点点头,看到板车上有个麻袋,估计里面全是笋干。
吴氏把麻袋拿下来就叫薛二哥验货。
薛二哥叫刘丽娘拿小篮子,一篮一篮称重,顺便看看压在底下的笋干品质如何。薛二哥一边称一边解释他昨天下午去街上买了几斤,随即就说出价格。
二人前几日也进城假装买笋干问过,跟薛二哥说的价一样。薛二哥见两人点头等称好又去掉篮重就叫刘丽娘拿钱。
随後薛二哥算木柴钱,最後算青菜丶茅草和咸菜钱。
周嫂子要是去路边买菜,人家买两斤,她要送一二两,不然会被客人嫌弃。到了薛二哥这里一是一二是二,不少她俩一个铜板,哪怕有时候有些挑剔,二人也愿意卖给他。
收了钱俩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脸欲言又止。
刘丽娘故意问:“是不是以後地里忙不能天天来送菜?”
周嫂子连忙摇头:“不不是。这个时候地里没活。再说,就是有活也不差一会。从村里到这里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
刘丽娘:“渴了?”
周嫂子又摇头,不由得朝薛理看去。
薛理奇怪,他很可怕吗?见状拽着小孩去薛瑜房中,叫他把这几日的字补回来。
周嫂子前几日过来没见过薛理,又没人跟她讲近日院试,她潜意识认为薛理在书院,今日也不例外。
周嫂子和吴氏在路上准备了很多说辞,进门看到他吓忘了一半。虽然没有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又担心薛理嫌她俩爱搬弄是非,日後不找她俩买菜买柴。
刘丽娘:“都是一个村的,什麽话不能直说啊?”
言外之意又不是外人。这话叫周嫂子放松下来,小声说:“昨天我看到你大嫂拎着食盒去了竹林酒家,就是不知道卖什麽。”
吴氏:“那个酒店的东西贵,我们没敢进去。我俩猜跟你们以前卖的差不多。”
说着说着周嫂子就忘记压低声音:“以前你们一个院里住着,你和林娘子不管做什麽她都能看见——”想起她俩和陈家大嫂没有矛盾,“这事你和林娘子是不是早就知道?”
刘丽娘:“知道。她卖凉皮。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周嫂子奇怪:“你大嫂没跟你俩说一声?虽说是一家人,毕竟是你俩的东西——那个,你别嫌我话多。”
刘丽娘笑着说:“怎麽会啊。”
吴氏想不通:“你们只跟你二婶吵过架,跟你婆婆起过争执也是因为你二婶,又没有跟她闹过,她为什麽要这样做?她带着孩子没时间进城,也可以叫我俩跟你们说一声啊。先前就托我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