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的声音让林知了停下,不禁暗骂一句,老帮菜比她还会装!林知了转过头笑着说:“多谢二婶。二婶,瑞弟起了吗?”
院里安静下来,薛理感觉林知了故意的。记忆中的林知了可没有这麽促狭。
以前的林知了声如蚊蚋。那时他认为林知了胆小懦弱,现在看来分明是心虚,担心多说一句话就被他看出花轿是故意上错的。
薛理低声问:“小鸽子,你阿姐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麽呀?”小鸽子在练习握笔姿势。
薛理:“是不是只有今日问瑞弟起床了吗?”
“不是呀。”小鸽子摇了摇头,“阿姐昨天也问过。阿姐还叫瑞哥去隔壁读书。阿姐说家里人多太吵。阿姐还说早晨要读书。”
薛理:“是不是一天之计在于晨?”
小鸽子连连点头,转向他很是崇拜地说:“阿姐说姐夫懂得多,阿姐没有骗我。姐夫不在家都知道阿姐说过的话。”
薛理好笑,说得好像很难猜一样。
“姐夫,我们先读书,你想和我聊天,饭後再聊吧。”
薛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得不点头。
今日休息,饭後不用买藕,然而给小鸽子的床应当做好了。
林知了原本想找薛理陪她进城,可是看到婆婆恐怕薛理吃不饱的样子,感觉不能这个时候使唤他。
林知了把衣服晾好就问二哥板车是不是在隔壁院里。
薛二哥问道:“你上山?”
“不是。我给小鸽子做了一张床快好了。”林知了明显感觉到婆婆和二婶看过来,“我大姐叫我做的。”
薛理眉头微跳:“钱也是她给的?”
林知了点头。
薛理心中冷笑,面上笑着问:“有没有谢谢她?”紧接着就对母亲说,“我和娘子一块去吧。”
薛母误以为林蜻蜓叫林知了做的,应当给知县面子,“要不要你大哥和二哥帮你们搭把手?”
“床很小。”林知了见婆婆答应下来就回屋拿钱,忽然想起昨晚因为薛理突然回来,全家都围着他转,“婆婆,这是昨日的五十文和今日的五十文。您收好。”
薛母不由得朝薛理看去。林知了抢在他前面说道:“我跟相公说了。”
薛母见他没意见就放心地收下。
小鸽子拉着林知了的手仰头问:“阿姐,姐夫回来你就不要我了吗?”
什麽跟什麽啊?林知了瞬间明白过来:“那张床很矮,阿姐不在家,你自己就可以上去睡午觉。现在的床太高,阿姐担心你一个人在屋里掉下来。”
小鸽子信以为真:“阿姐,我们走吧。”
薛瑜眼巴巴看过来。薛理冲妹妹伸出手。随後一人拉着一个出去。薛理推着板车到路口,迎面走来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薛瑜还有印象,小声说:“那个就是找二哥给牛接生的。以前来过我们家。”
话音刚落,人走过来,看到林知了就拱手:“林娘子。”看向薛理,“这位就是薛相公吧?”
薛理颔首:“找我二哥?”
那人看着身边人说:“他家的小驴不吃草,不知道为什麽,我们想请薛郎中去看看。”
林知了:“二哥在院里。你提醒他带上草药。”
俩人一听还有给牲口治病的草药,越发觉着找他找对了。
薛理回头看着两人拐弯向西:“二哥还愿意医治牲畜?”
薛瑜:“愿意啊。二嫂说二哥想赚钱想疯了。我看也是,他一有空就盯着老黄牛,我们家的牛都被他看的不敢吃草了。”
薛理想起林知了的话:“二哥以前医人,如今医牲口,他没有因此不快?”
“以前不愿意,还跟三嫂吵架。”薛瑜意识到三嫂也在慌忙解释,“三嫂,我——”
林知了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又没有薛母阻止,也不用担心被大嫂和二哥听见,薛瑜想起什麽说什麽。
说到城门外,薛理确定林知了昨日那番话没有添油加醋。现在有一点让他想不通,林蜻蜓竟然主动给林知了钱。
小床放板车上,林知了给了钱,薛理趁机问道:“你大姐给的钱还有剩吗?”
“不多了。”林知了看看荷包,“相公要买什麽吗?”
薛理根据给出去的和剩的钱估算不足二两,心说,抢走妹妹的夫婿,只给这麽点钱,不愧是他认识的林蜻蜓,还是那麽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