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薛理缓缓而行,林知了还是不舒服地想逃。薛理察觉到偏航,伸手搂住她安慰:“快了。”
快个鬼!林知了要知道红烧肉并非肥而不腻香软可口,而是还没尝出味儿就撑得难受,她必定可以沾到枕头就睡。
可惜箭在弦上,林知了只能安慰自己,快了,快了。
随着林知了渐入佳境食髓知味,薛理忽然停下。林知了疑惑不解,哪有吃到一半的道理。这不上不下吊人胃口的招儿,薛理跟谁学的。思及此,林知了抓住他问道:“相公可不像新厨子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吗?”薛理应对如流。
林知了噎了一下,故意激他:“现在是刀子钝了吗?”
自然不是!薛理只是觉得时机到了。
先前太子被废,朝野震动,百官人人自危,狱卒担心被殃及不敢多事。薛理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那麽清净,闲着无事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以想到远在家乡的亲人和新婚妻子。
薛理:“娘子,为夫一直有一事不明,婚姻大事当真可以疏忽到上错花轿?”
林知了僵住,你说你惹谁不好惹他?林知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薛理见她要逃立刻按住:“娘子看过几本书,是否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知了听说过破罐子破摔,放松下来坐下去,薛理禁不住闷哼一声。林知了故意问:“相公怎麽了?刀坏了吗?”
薛理没想到她见了棺材也能撑住不落泪。错过今日,日後想问出点什麽估计很难。薛理的手慢慢下移,“娘子说什麽?”
林知了怕了,不愧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脸皮也让她望尘莫及。
“娘子不是能言善辩吗?”薛理压着心底的烦躁阴阳怪气。
林知了感到头皮发麻,“相公啊,来日方长。”
薛理动了起来,林知了慌忙攀上他的肩,心说这样才对嘛。
不稍片刻,薛理感觉到她胃口大开再次停下,林知了气得朝他肩上一口:“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薛理面上一派气定神闲,“还是招了吧。”
林知了朝他身上拧一下,薛理痛呼一声,林知了忘了两人此刻亲密无间,噎得倒下去。薛理伸手接住她,“娘子说了,想要什麽为夫都满足你。”
林知了真没想到没了衣服的薛理也没了脸皮:“夫君跟先前可是判若两人。”
“为夫也没想到娘子这麽贪嘴!”
林知了顿时感到脸热,“相公猜到了不是吗?”
薛理是怕猜错了,“为夫不知道娘子所指何事。”
林知了服了,估计她不坦白,今晚定会如鲠在喉,“相公想必记得我父亲去了很多年。在林家母亲事事听祖母祖父吩咐。没有父亲庇佑,母亲又不成事,当日弟弟还被祖父母扣着,我不敢不上轿。”
薛理:“林蜻蜓的主意?”
林知了不禁看向他,这都能猜到?他神了啊。
“我成亲前一日碰到你大伯进城买羊肉,他见到我已然把我当女婿。我想不明白什麽情况会让他突然反悔。当日我便疑惑林蜻蜓——林蜻蜓和知县的妻弟恐怕早有来往。”
林知了想说,不是的,她是重生的!“这也不能说是林蜻蜓的主意啊?”
薛理:“倘若知县的妻弟没有见过娘子,误把她当成娘子也解释不通,林蜻蜓见过我。当日林蜻蜓据实以告,知县的妻弟不会碰她。知县一家不想同我交恶。”停顿一下,谨防说秃噜嘴,“我不认为我不如知县的妻弟。除了二人早有首尾,无法解释林蜻蜓选他不选我。”
林知了:“既然相公清楚,我——”
薛理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气顺了不再忍耐。
……
林知了来到古代多日,除了第一天,这是第二次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看到室内空无一人,林知了慌忙爬起来,弟弟呢?小鸽子的声音传过来:“阿姐!”
林知了循声看去,小孩窝在薛理身旁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他看了多日的《蒙求》。林知了松了一口气,“相公怎麽不叫醒我?”
“我们也是才起床。”薛理迷迷糊糊感觉有什麽东西拽他,他睁开眼看到小孩跪坐在他和林知了中间,他吓得脸色骤变,低头一看穿着中衣,林知了身上也有衣服,放心下来也没了睡意。
薛理问小孩以往何时起床。小孩说是现在,起来後洗漱,阿姐洗衣,他找二哥识字。饭後阿姐进城买藕。
薛理一听林知了这麽忙就把小孩抱起来,叮嘱他“阿姐做事辛苦”,不可以打扰。小孩也觉着阿姐很累,应当休息,就挥着小手说道:“阿姐再睡会吧。”
林知了睡饱了,下来穿戴齐整,到了外间看到书桌不由得脸红,擡眼对上薛理似笑非笑的模样,呼吸一滞,瞪他一眼就往外走。
忽然意识到薛理的样子可不像失意之人。昨晚她就想问,担心往他伤口上撒盐,又是那种情况提这事难免扫兴,林知了才忍住。转念一想,谁没点秘密,人平安在身边就行了。
“理儿媳妇起了啊?快去洗洗,待会用饭。”